被老头子发现这件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总骂他少爷命，又爱生病又不会照顾自己。
他其实并不想这样
，可是因为他小时候被照顾很好。以至于哪怕在长达十多年都没有任何人会照顾他，他还是不知道该怎
照顾自己，就连生病都是后知后觉。
他从窗边书桌左边抽屉翻
翻，抽屉里大多还是各种画稿，其实除李老头教过他画画以外，妈妈也教过他。
他记得小时候，每当妈妈在画室画画时，他就会踮起脚趴在妈妈旁边桌案上，安静辨认着赭石、朱砂、群绿、螺紫那些妈妈教过他颜料。有时妈妈发现他，就会
手执画笔，手温柔揽他入怀，指着泼彩水墨画重彩角柔声教导：“
安安，看这，这是翠蓝，记住，靛水二色分深浅，翠蓝、水蓝从中出。”而他则会咯咯笑着，埋入妈妈臂弯里害羞：“知道啦。”
他也记得仲夏闷热夜晚，他趴在老头子小院石桌上描着画谱，阵阵蝉鸣中，老头子满头大汗坐在藤椅上挥着破旧蒲扇，嘴里骂着少爷命，认命给他扇来掺着栀香缕缕清风。
，那些人是不会管他死活，他靠自己硬生生熬过去，好在这种发烧般来得快，走也快，两天就会好。
他记忆中唯次去医院，是有次发烧后被李方嘉打顿，病特别重，邻居李老头把迷迷糊糊他送到社区小诊所，医生开些药，吃药才慢慢好起来。
他后来为报答老头子，就把附近砸老头院子小混混揍顿。
李老头孤苦伶仃嘴硬心软，是个水平不太行画家，自己也过得紧巴巴，从那以后总是时不时偷偷把他叫到自己家，给他些在小孩间称得上不错零食，拿些当着宝贝画谱给他看，甚至还让他拿着毛笔去画。
渐渐他也能上手。
老头子说过，画布虽小，承载却是画者眼中世界，每笔水墨，都是画者情感表达。李老头教他丹青第课，就让他去辨别画中各种情绪。透过宣纸，别人能看到画者心中世界，所以画者内心永远不孤独。而他希望鹿予安永远不孤独。
那段时间称得上是他少数过得不错日子，他甚至在心里已经决定，他会给李老头养老。
毕竟以老头子画画水平，靠卖画，只能被饿死。附近卖画材老板总是把老头子水墨画价格压得特别低。
可惜他回鹿家几个月前，老头子过世。
他记性不错，老头子带他去过次诊所，他就记住那些药包装，后来生病时候就会去买那些药。
这些病对不对症，他不在乎，大部分常见病药来回就是这些。只要没有死，总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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