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被推开,两盏灯笼光线直射进来。冲进屋内两个人是林旭和杨深秀。林旭年少,精力充沛,主要负责城内和城外南苑兵营联络传递消息。杨深秀是进士出身,是谭嗣同当初在京中好朋友,也是清流,跟在谭嗣同身边也是被清流同辈骂得最惨。他基本就是京城当中除治安这块谭嗣同最大助手,也掌着谭嗣同书记,往来消息文电,第时间最先到是他这里。
两人都面色凝重,看着谭嗣同呆坐在那里,林旭摆摆手,让人点亮屋子里头灯火,就挥手让人退下,将门关紧。杨深秀却坐到谭嗣同身边:“……复生,乱起矣……”
谭嗣同没有回答。
杨深秀怔,林旭却过来抓住谭嗣同肩膀:“复生!香教作乱!”
几个字谭嗣同都听见,可是怎也没法子在脑子里头组成有意义词语。只是坐在那儿动不动。林旭和杨深秀对望眼,放大点声音:“南宫县急电入京,香教数万人,围攻城南法兰西国天主教堂,被打退后,放火焚烧城南村庄,杀人盈野,皆呼杀二毛子,先是这里,然后进京杀二毛
书生冲击隆宗门外守卫总理大臣衙门警戒线。
但是当谭嗣同家家来苦口婆心劝时候,却又都拿起架子。态度稍微好点,就是不阴不阳讽刺两句。态度差点,如当初差点被吓得尿裤子载澜,就翘着脚坐在躺椅上面放言:“爷就和你姓谭作对到底,怎着?要抽筋还是扒皮,你说个章程,爷接着!就算上菜市口剐爷,你要少割爷刀,你谭嗣同是爷养!”
更有清贵如文廷式等,连门都不开,句话也不想和谭嗣同多说。
他不能杀人,也不敢杀人。旦见血,这中枢勉强剩下点威权,就要彻底崩塌!他也就丧失任何道义上面名义,甚至统带不手下所谓新军!
每天要到深夜,谭嗣同才能回到总理大臣衙门这里,试图让自己睡上三两个时辰。但是却辗转反侧,终不能寐。
他谭嗣同做错?还是任何依托着大清这个朝廷改良,都已经是绝无出路?
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似,拼命在将这最后条路走绝。他们只看到他谭嗣同现在手里这些权,这些兵,却看不到来日大难,却看不到祸在当头!
自己错,传清兄……是对。
这夜,他依旧只是在总理衙门里头搭个铺,靠在铺上睁着眼睛听紫禁城里夜中惊起乌鸦哑哑而鸣。夜已经交四更,再过没有多久,就又是新天……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音,急促而杂乱。谭嗣同只是呆呆靠在那里,他已经心力交瘁,什东西都想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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