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坤祠堂陈设很简单,不过就是半壁屋子,设灵位,前面香炉香灰已经厚厚层。旁边还挂着副挽联“为社稷而生,旋乾转坤,帝方倚公独重。”;“骑箕尾以去,左提右絮,孰更与同心?”墨迹淋漓,分明是新献上。
张佩纶在徐凡身边陪祀,看着这副挽联,眼角就是跳。偷眼看徐凡,徐凡却视若未见,只是上香,诚心正意鞠三个躬。他直起身来,慨然叹道:“刘公刘公,你虽然不是个聪明对手,却是个值得尊重对手,……这礼,您当得起。”
旁边张佩纶也叹道:“刘公,你这去,朝廷总算是变法。这个朝廷,每做点事情,似乎就需要许多人血来推动似……可是他们就算做,也准定做不好!这代价,咱们已经付
!谭大人,老成故去,新贤命世,万望谭大人,不要辜负朕之期许!”
说到这里,光绪竟然在龙座之前,深深揖下去!
眼泪下涌上谭嗣同眼眶,所有人目光更是带着加倍情绪投在他身上!
谭嗣同腿软,重重跪在地上,说话声音已经带着呜咽:“臣……敢不尽心竭力,继之以死!”
刘公去前重托,圣君以国士待谭某,也只有以国士报之。成败利钝,还有什重要?传清兄啊传清兄,此刻开始,们就已经是真正敌人!
※※※
江宁城,后湖。
为前任江督刘坤招魂祠堂,已经设立于湖心小岛当中。后湖这些小岛,在明代时候是藏着天下土地鱼鳞黄册。几百年后,早就变成文人诗酒往还地方。刘坤祠堂正设在其中个小岛上面,后湖烟波浩淼,岛上衰草掩映,钟山在望,石头不远。却也不知道这位孤心苦诣想支撑住大清江山湘军老将,灵不昧,在归乡之际,会不会到江宁这个他曾经建功立业,又曾宦游十余年地方来看看?
数十名戈什哈,簇拥着徐凡和张佩纶两人,正来到这小岛之上,为刘坤上香。岛上零零落落,已经有些人来祭奠过刘坤。这等老臣重将,在这年月是死个少个。生功业,就这样归于尘土,也足供人嘘。
徐凡也知道,他此来上香设祭,也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这样做,别人背后还是怀疑是他干,心里面免不骂两句假惺惺。可自己还非得来不可,湘淮余脉遍布大清天下,他来这趟,也就是表达尊重之意。政治上面事情就是这奇怪,哪怕真是他下手干掉刘坤,来这趟,别人也会谅解许多。动刘坤手,那是为篡夺大清天下不得不行手段,干这种事情还不会装样子,你凭什玩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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