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起如此风潮，引起
反响，说实在，超出他预料。但是
想，也就释然。清季自洪杨之乱以来，本来就是地方权重，中枢权轻。要不是洪杨之乱破坏得实在太惨，所有带兵打仗大员都心有归意，再加上曾国藩等干经世大员自解兵权，清末之世，早就已经不可收拾。后来朝廷中枢又不断对地方势力分化平衡，勉强维持
个统之局。
甲午之时，可以以己之力内对中枢不听号令，外对强敌叫板势
便宜还卖乖模样儿真想让人照着他脸来巴掌，可是形势比人强，还有什
好说？
现在徐凡是已经通电天下，要捆着他们起当宋武穆，依克唐武穆……这大帽子生生就套在他们头上，不由分说，天下因为他徐凡不降电文已经骚然，这民族英雄，他们竟然是想推也推不掉！
想想北京，现在还指不定又惊又怕又怒成什样子呢。
徐凡得意洋洋念他那封通电还不罢休，又拿起叠各地回电继续念起来，中气十足。
“……湖南巡抚吴大征电告辽南诸军钦差营务总办大臣，闻此电文，三湘感奋。凡有人心者，莫不与君同仇。海东徐帅不降，三湘子弟，亦是不降！虽剿抚大计操于上，然则近世风潮，士大夫亦得议论朝局，圣君与士大夫有共治天下之意。西人议会，即是此理。现圣君在上，圣母皇太后英明，必得俯从舆情……湖南已集老湘营二万，皆是平定洪杨之乱勋臣子弟，即将就道，随大人同力战，湖南亦解厘金十五万两，以济军需……
……两江总督刘坤电告辽南诸军钦差营务总办大臣，闻电感奋莫名，两江上下，风潮涌涌，国有正臣则国不亡，天下皆似大人，则倭人何优？朝堂之上，必有群小以蔽圣聪，圣君振作，亦必有雷霆震怒之威！两江亦有战兵数万，自顾藩篱之余，亦将整兵北上。军发尚待时日，然则军需日不可缓，刘某即解厘金十七万，以供辽西诸军支放。国势危殆，然则不降之人，又何止海东徐帅？
……直隶津海关道兼直隶津海关监督盛宣怀谨电辽南钦差大人徐，北洋挫败，水师自沉，天下创痛何深。然则
帅则通电，则人心似潮焉！职隶属北洋，分当支应军需。帅不降，则津海关指拨之军费，当源源不断接济军需。天津机器局存放之枪械子药，亦当源源供给，倘若不济，职自当自裁以谢天下。帅如有所需，旦电告，北洋济济多士，决然报效，谨候帅辽南佳音！
……湖北巡抚……
……两广总督……”
电报厚厚叠，徐凡读到后来，都是口干舌燥，声嘶力竭。边读还边偷偷打量底下人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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