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兵队正从山东抽调过来勤王,在大沽有警之后加强京师守备。这些兵到,慈禧动起手来更百无禁忌,也许淮军入卫之时,就是他要下诏罪己,恭请老佛爷再度垂帘日子!
这李鸿章兵还能回去?当初是大家定下来章程,京师要有兵保卫。如果辽南战胜,就算这些兵过来,他声望也是如日中天,别人下手不得。可是现在辽南失利,这些兵队,却变成老佛爷泰山之靠!
光绪时觉得意兴阑珊,他是操切性子。权在手时候鲁莽,情势不对却极容易心灰意冷。当下摆摆手就想回转。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不过也是慈禧捧上来!
看着光绪转身,文廷式抬头急切就大喊声:“皇上!”
光绪回头,弯着瘦弱脊背,苦笑道:“还怎?你们商量着办吧,朕想好好歇会儿,累得慌……”
已经闭城准备死守,伏请光绪速发援救之师!
“败?败?”
光绪只是喃喃自语。底下大臣看着他们圣君这副惨切模样儿,都呜咽出声。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圣君在上,权时操于正人之手。调重兵于此,更激发将备忠义血性,怎就会败?就算丰升阿真如传言那种先跑,宋庆和依克唐阿也有五万人上下,怎就对付不二万日本兵?
难道这种危局,就是他们,也根本无力回天?这大清,到底错在什地方?
“丰升阿该死!皇上,速发旨意,将他军前正法!这样还能鼓下军心士气,事情还有可为!”
玉澜堂外,突然响起翁同禾声音:“天下如此扰攘,皇上怎能歇得?”
几个人都是怔,就看见翁同禾大步走进来。老头子两眼全是血丝,脸上神色阴沉沉,竟然还有丝病态潮红。
这些日子以来,翁同禾到光绪这儿,都是概免通传。光绪瞧见他就觉得高兴,今儿却只是又苦笑下:“算吧,闷得很,朕想喘口气儿……”
翁同禾丝不苟
既然找不到自个儿毛病,清流们自然就要找替罪羊。逃跑丰升阿正是现成。开口说句借脑袋用用,也花不多少口水。
几个大臣纷纷附和,但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大沽人家说上来就上来,现在辽西敞开,这京师也是不稳,身家性命计,是不是找个什由头先溜走?反正咸丰爷都先溜烟过,大家这个时候溜,也不过是有样学样。
看着文廷式抽咽得动情,几个大臣附和得言不由衷。光绪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从来就没跳出过老佛爷手掌心啊……
辽南战事,是他手主持,却败成如此,也许转眼之间,老佛爷就要名正言顺出来收拾局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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