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悦坐在实验楼外长椅上,手里握着杯冰咖啡,身边陪他人换个又个。
他还穿着上午那件白衬衫,此刻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白简从另外个方向而来,他缓缓在斯悦旁边坐下。
伴侣之间有心灵感应,特别是斯悦和白简这种共生共死关系。
斯悦扭头看着白简,他眼睛血红,“你怎来?”
“阿悦,”
“新婚快乐。”
往前十八年时光如同走马灯,如同剪辑电影片段集合,在江识意眼前飞速掠过。
他听见有人在哭,大声哭嚎定是周阳阳,小声低泣是郑须臾,只有呼吸声,偶尔才会哽咽下,是阿悦。
他好像又回到高中那会儿。
萧暗摘下护目罩,满头大汗,他看向斯悦,“最多五分钟。”
斯悦张张嘴。
“好。”
他没能成功发出声音。
江识意大半张脸都是灰白色鳞片,他躺在明亮灯盘底下,眼神平和安宁。
盖上挪到斯悦手背上,无力地搭着,“别哭。”
斯悦哽咽声,说不出话来。
个多小时路程,03花不到四十分钟就开回研究所,斯悦把人从车上背下来,江识意已经昏过去,周阳阳和郑须臾想要过去帮忙。
03几步冲过来拦住两人,“针剂已经失效,你们是人类,可能会受伤,你们在大厅去等吧。”
0410被送进A级抢救室。
“家里有母亲,”白简伸手拿走斯悦手中冰咖啡,皱皱眉,“手怎凉成这样?”体温比白简还要低。
斯悦憋整天眼泪在此刻夺眶而出。
他哭也没声音,弯下腰,捂住脸。
白
傍晚灿烂晚霞,在海边公园里,他骑自行车载着说要离家出走斯悦。
他们要起去浪迹天涯。
他将要独自去天涯-
白简来时候,已经是傍晚,晚霞烂漫温情,像幅还未干暖色油画。
周阳阳和郑须臾还在抢救室里。
斯悦走到他旁边,缓缓蹲下。
“老江?”
江识意动不,或者说,他没有力气移动自己脖颈,头颅,手臂。
斯悦看出他有话要说,靠过去,“你说,在听。”
江识意咽下最后口唾沫,喉腔中鱼鳞还在疯狂往外生长,涌出,如刀割般。
斯悦只有在旁看资格。
斯悦穿着防护服,戴着面罩与护目罩,他听见自己愈发粗重呼吸声。
江识意躺在抢救床上。
强心剂,插管,呼吸机,麻醉剂,抗融合……能使上全部使上,电子屏上心跳越来越慢,血氧规律下降。
切都很顺利,是往下走得很顺利,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成为江识意离开路上绊脚石,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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