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孟阿姨不会和你说什么。”这通电话,来得有些迟,斯悦本以为在温荷离开白家当天就能接到的,比预估的时间要迟了好几天,估计是葬礼办完了孟兰芝才告诉温荷。
“我没法跟您说,”斯悦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您就当江识意死了就成,不用问得那么清楚,和孟阿姨也这么说。”
错虽然不在斯悦,但却是因斯悦而起。
孟兰芝身为江识意的母亲,不可能完全一点都不怪斯悦。
更何况,是否要让孟兰芝知情,也得问过江识意本人的意见。
在自己的儿子不知所踪,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缓慢爬满男生整张脸的灰白色鳞片。
“那是,小意?”温荷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语气有些迟疑。
“我想了好几天,决定还是告诉你,不和你说,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和谁说了,阿荷,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找小意回来吗?他还会回来吗?”孟兰芝没有问要不要报警,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她和温荷都清楚,她不会报警抓自己的儿子。
“阿荷,我怎么办呢?那是小意啊,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没有联系我,也没有去公司,我打不通阳阳的电话,须臾也回答得含糊其辞,你帮我问问阿悦,问问他知不知道小意在哪里?”
仅仅一周不到的时间,这名在青北出了名的名流贵妇的双眼就凹陷了下去,零星雪白爬上她的双鬓,憔悴的脸令她比之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老十岁不止。
温荷不再追问,问了一些斯悦的近况,得到令人安心的回答之后便挂了电话,斯悦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不擅长撒谎,还是对着温荷撒谎,所以还不如直接了当地告诉温荷,他不能告诉她真实原因,至于该如何与孟兰芝解释,那就是温荷的事情了。
孟兰芝大学毕业后每两年就与江进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与江进一个慈母一个严父,但对江识意的要求都是同样的苛刻,只不过扮演的角色不同,小时候江识意还会亲近慈母孟兰芝,后来发现这是和严父搭建的戏台子之后,就逐渐封闭了内心,与她和江进之间的交流越发地少。
挂了电
斯悦接到温荷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睡觉了。
温荷见过斯悦脖子上长出鳞片的样子,虽然要比小意脸上的要美观许多,可它们都本应该是出现在人鱼身上的东西——那是鱼鳞。
温荷站在走廊里,将手机压在耳边,低声问道:“阿悦,你有事瞒着妈妈吗?”
斯悦感叹他妈的聪明,温荷要是直接问江识意在哪儿,他肯定回答不清楚不知道,温荷也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直接了当问斯悦是否有事情瞒着她。
斯悦是个表面叛逆实则心软善良的孩子,她相信斯悦不会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