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半夜停下了,于是从这么久以来,太阳头一次在早上六点出头就露了脸,屋旁的香樟树林中的水都还没干透,在金色的光束底下闪着细碎的光。
屋内是昏暗的,只有几缕淡金色的光线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照进来,地面的玻璃同时被釉上了一层金色。
白简轻手轻脚下了床,刚踩到地面,斯悦就睁开了眼睛。
他脸色惨白,声音嘶哑,“疼……”
他早就被浑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痛给疼醒了,但这种疼比起上次的还比较容易忍受,可却也只是能忍住不崩溃而已,疼痛伴随着全身,一阵一阵时重时轻地袭来,像是故意在折磨本体。
“外人不能随便碰。”
“我之前碰你的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那时候不喜欢我。”白简垂下眼,笑容莫名,光落在眼睫上,眼睫下一片浅色阴影,“我现在是因为喜欢你才碰你,你是因为好奇。”
斯悦哑口无言。
白简无比了解他,了解他爆棚的好奇心。
不得什么,“学校里的老师最多能教授你两三科,研究所实验员能教你全科。”
斯悦把眼镜重新戴在了白简的鼻梁上,白简鼻梁高挺,眼镜戴得很稳,金色的细边镜架令白简的肤色显得华丽与庄重。
“明天和我去酒会,”白简继续说道,“你朋友那边我让蒋雨联系过,他们答应一定会去。”
整天将斯悦关在家里已经很委屈他了,他希望转换的过程,斯悦的心情至少是愉快的,不然心理反应会连带着产生一系列的生理反应。
“好。”斯悦点头,“那我把还没学的章节预习几章,免得老师觉得我蠢。”
白简眉心一皱,伸手碰了一下斯悦的额头,冰得像冬天室外的石块一样。
这种情况没法打麻药,生理会拒绝启用麻药的作用。
斯悦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他迷蒙地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喉结,白简的喉结。
“你不是要
“话说……”斯悦用笔头戳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侧脸看着白简,“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很棒,”白简将果茶缓缓推至到斯悦手边,“你很厉害。”
说实话,被白简这样的人夸很棒很厉害,斯悦有点飘。
飘得耳后鳞片又多出了几片-
早上六点。
实验室的确有几个实验员眼高于顶,远离人群,沉迷于实验和各种奇思怪想,普通人类和普通人鱼在他们眼里的确是蠢货。
但白简不会请他们来。
否则,阿悦的自信心都会被打碎得一片不剩。
白简对斯悦耳后的鳞片显得爱不释手,斯悦在他旁边看书,耳朵时不时就会被人鱼碰一下,摸一下,甚至会用指甲刮一下。
斯悦:“不是不能随便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