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白雾骤然剧烈翻滚起来,股阴冷强势气劲将它们搅和得不得安宁,晏瑾敏锐地捕捉到引起动荡源头,目光凝,下瞬立刻抬手挥剑!
白雾仓皇四溢,避之不及,被他剑气劈得粉碎,不过瞬间,那些个声音源头就出现在晏瑾眼前。
——那是枚半拳大小,剔透赤红宛若玉珠灵丹。
灵丹里重影绰绰,晏瑾凝目而视,仿佛看见无数人影无数场景,交缠交错在起,看不分明,只有声声入魔嘶吼声萦绕在他耳畔。
他眼底被灵丹映得片赤红,而那藏在他心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那个声音,忽然又活跃起来,与年轻男人嘶吼应和地叫嚣着。
垂眸,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边催动着体内契约,边神识外放,仔细关注着周围环境。
可这回不管他怎催动,那契约就仿佛不存在般,点动静也无,放出神识,也始终无法窥伺到浓雾后情形。
四周寂静片,不知走多远,他突然听见点声音,飘飘悠悠,也不知从何传来,只能隐约听见是两个人在讲话。
略显苍老声音道:“他本该属于浩瀚大海,自由自在,你执念至深,也困不住他,白添伤心难过,何必呢……”
回应他是个年轻男人冷硬又坚决嗓音:“就算是将他鱼尾折双手锁,也要将他困死在身边。”
丝丝缕缕黑气,从那灵丹上悄无声息地飘下来,如附骨之疽,缠在晏瑾身上不肯离开,将那些表面上看着像是好透伤疤,又狠狠地戳开。
无数次欺辱谩骂折磨,无数次颠簸流离不得安稳,各种记忆被翻卷出来,有上世,有这世,有熟悉,有陌生,交错反复难以分辨。
晏瑾察觉不妙,提剑想碎这枚古怪灵丹,可那带着隐约黑气雾缠在他身上、缠在他腕间,浓稠到近乎实质灵气压迫着他,沉沉,叫他抬不起手来
“胡闹至极!”
年轻男人不为所动,他嗓音低下来,痴痴然地喃喃:“愿为他筑三千幻象,无边瀚海,浪潮卷风声,残阳与皓月,薄云并星辰……样也都不会缺,只点,绝不会再让他离开。”
“执迷不悟!”苍老声音又气又无奈,愤声怒斥,“幻象终究是幻象,如何能当真!你这心境,是入魔!”
最后四个字显然是触动年轻男人心底最,bao怒情绪,他狠戾起来,言辞间透着阴鸷与绝望:“入魔又如何,伤过人,都已尽数死去,唯所爱,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年轻男人反反复复着这句,声至喑哑,“入魔便入魔,早该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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