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少时失去父母起,就被左右推脱,像是个惹人嫌累赘,哪怕他尽力表现地再好,好不容易被爷爷带走,可爷爷年迈没能陪他几年就又离开,他这样浮萍般人,像是不被任何人需要,他也同样表现不需要任何人,独来独往,强大又冷漠。
可是现在不样,他不再是个人,他有沈安。
他温热身体就这样窝在自己怀里,表达着他对自己需要与依赖。
他也曾经想问过,为何偏偏是他遭遇这些命运不公,也曾心生怨恨,刻薄冷漠待人,可如今看来,如果命运真有迹可循,如果他过早跌入生活可以在这里接住沈安,那他就原谅,他不再怨。
沈安为他这多年来孤
就在他要睡着时候,林鹤突然又开口叫声:“沈安。”
沈安睡意上涌:“嗯?”
林鹤提醒说:“你压到伤处。”
沈安就赶紧又往下缩缩:“好吧,这样呢?”
林鹤没有讲话,想必是没有碰到。
就没有跟“就这样”这三个字搭边。
林鹤顿下,眼神望着天花板,变得有些茫然,好像过会儿才想好形容,他回答说:“就是死都没人哭那样。”
他目光很平静,不是反讽不是自嘲也没有愤慨怨恨,他就是平铺直叙,很直白描述。
沈安又想哭,他说:“班长,你不要讲这不吉利话,听很害怕。”
于是林鹤不再说。
沈安看起来像是真累极,他不多时就呼吸平稳。林鹤却是醒过来,身体很痛,但是心里却是觉得无比愉悦。
这样愉悦甚至使他二伯家那些糟心事儿都变得不值提。
林鹤在这天医院病床上想很多,他本来想醒过来就应该出院,他以前跟人家打架也被揍过比这重都有,也是去医院医治,又很快回家自己修养,左右不过是些皮外伤,这次可能还有点脑震荡,但是对他来讲也没有觉得很严重。
但是沈安觉得很严重。
他看起来无比惶恐不安担忧着林鹤身体,就好像林鹤这样人,受伤也是数数二脆弱,值得他心疼害怕掉眼泪。
沈安过会儿,看林鹤醒过来之后状态还算不错,没有看起来病危模样,他趴过去凑到他身边小声讲:“班长,可不可以到床上睡,腿都麻。”
林鹤听起来像是叹口气,他眼珠子转到沈安脸上,然后就很缓慢挪动下身子:“上来吧。”
于是沈安动作很利索地蹬掉鞋子,跟林鹤又起挤在病床上。
沈安很累,闭上眼在林鹤怀里找个舒服位置就又想睡着。
林鹤讲自己没事,他就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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