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晋北每场演出都来,她知道他反正不会错过每次能好好睡上觉机会,渐渐也就习惯。
这天在高校礼堂,他也来,却是演出到半时候才来。高校学生对昆曲热情很高,前排早已没有空位,他就在靠边倚墙站着,外衣搭在手臂上,目光沉静如水。
念眉隐隐觉得不安,他压根不是来听戏,所以没有坐下好好睡觉打算。直到钱、李两位老师也相继出现,才坐实她揣测——他只是来等她,等她演出什时候结束。
念眉喘很厉害,每走步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快速而大力地跳动。她甚至等不及医院里总是久等不来电梯,直接从楼梯间路往上跑到乔凤颜所住病房。
她被挡在门外,抬起头以恳求眼神看着穿白大褂医生:“……医生,乔凤颜是老师,是亲属……你让见见她,她快不行,你让见见她!”
静下来,怪只怪命运作弄,让她遇上他,遇上他们。
穆晋北收拾好杯盘狼藉才走,“你别想太多,好好做你演出,要想剧团东山再起,口碑比什都重要。你老师在医院里还指着你,演完再去看她。”
他确是有卓绝商业头脑和敏锐度,念眉没再多说什。
演出彩排时候夏安才来,他直接从机场赶过去,连酒店都没做停留。几天不见,本就沉默寡言男人更加深沉压抑,憔悴圈都不止。
念眉忧心地问:“你爸爸怎样,你这样离开要不要紧?”
穆晋北扶住她肩膀拉开她,“沈念眉,你冷静点!”
她拽住他衣袖,哽声道:“不是你们告诉老师不行吗?不是说要来见她最后面吗,为什不让进去……这时候
夏安摇摇头,“这病也不是两天事,总要工作,爸他解。”
夏安父母只是普通工人,当初送他学戏也是倾尽全家之力,寄予厚望。他十来岁就住在枫塘剧院里,只有周末放假能回家,有时有演出或排练任务,周末也回不去,家里会给他送点衣服和吃来。念眉还记得那时不是每个孩子都喝得上牛奶,夏爸爸或夏妈妈每次骑车过来看夏安都给他带些,还有两袋定是留给她,不管能不能见着面。
那样好人,辈子不擅言辞,她甚至都不太记得他们声音,可是给过温暖她这辈子都忘不。
她与夏安心头都压着重担,但到台上,他们就是戏中人,现实中切都要暂时抛到脑后。
演出非常成功,隔天场演出地点是海城知名高等学府,这里离乔凤颜住院医院也不远。念眉跟夏安都说好,演出结束就去医院探望老师,他们师徒也有很久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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