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轻声问，他抬起手，掌心里有嚣张蔓延
黑色纹路，那是入魔象征，沈微雪瞧见
，心头微跳，旋即又听楚然道：“弟子已与诛邪令立死契。”
立死契，也就是说楚然已经和诛邪令绑定，除非人死，或者令毁，两者不能分离。
楚然是执意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沈微雪蹙眉：“为何如此？”
沈微雪对魔修没有极端偏见，他只诧异于楚然为何要选这条更艰难路。
顾朝亭说楚然在取走诛邪令时就已入魔，然而
日相处下来，纵是沈微雪有所留神，也没感应到面前这二徒弟身上魔气。
楚然收敛得很干净，不露破绽。
沈微雪将茶杯轻轻搁下，不知为何，察觉楚然和云暮归有几分相似之后，他莫名就生起种想疏远念头。
白日里迟意在旁边，不好细问，眼下无别人，沈微雪问：“诛邪令在你那儿？”
楚然在他对面坐下，闻言抬眼，安静地看他。
大海，惊不起丝毫波澜。
那浓雾将所有攻击都吞噬。
所有误入这个小镇人，都没法出去。
包括迟意，包括三个年轻小仙修，也包括沈微雪……和突然出现楚然。
这里时间流逝得很快，沈微雪只觉得过小会，天就过去，天色黯淡下来，行人神色匆匆归家去。
楚然不答反道：“师兄是半妖，师尊也仍旧爱护他，弟子入魔……师尊也会护着弟子吗？”
沈微雪注意力却被楚然前半句夺走——半妖？楚然知道云暮归是半妖？
他从没和楚然提过云暮归真实身份，这是云暮
——这个角度看着，越发像云暮归。
明明以前谢予舟和他提及此事时，他还觉得是别人在胡言乱语。
沈微雪压住心底怪异感觉，他与楚然，名义上是师徒，但实际上他很清楚，他对楚然，并没有像对待云暮归那
真情。
收楚然为徒是因为玲珑盘指引……虽说到现在也不知这“生机”在哪儿，但到底初始动机不那单纯，所以沈微雪总是下意识以种补偿心理来对待这个二徒弟。
“弟子入魔，师尊会厌恶弟子吗？”
小镇四处很快恢复寂静。
迟意照旧回屋，楚然在旁边也定间房，不过他并没回去，而是跟着沈微雪进屋。
进屋后，楚然首先去桌上斟茶，用灵力温热茶水，才递给沈微雪，动作熟稔，姿态自然。
他看起来温顺乖巧，有那瞬间，沈微雪看着他，蓦然想起来云暮归——他们神情，当真是有那几分相像。
沈微雪无意识地转过这个念头，倏然惊，接过茶杯动作微微顿，也没往唇边送，就这握在手里，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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