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钥这时候站在祠堂外,听着梁大将军厉声斥责的声音,还有自家少爷哭泣的声音,心下便知要坏。
而如胡钥所预料的一样。
梁昱衍是个报复心很重的人,越是年幼,下起手来越是没分寸。
梁大将军还在侯府的几日,梁昱衍装一副乖相,还故意当着父亲的面给多小九几次赏赐,好似赔罪的意思。
而梁将军一走,他转眼便变了脸色。
梁昱衍不出意外地挨了责罚,梁大将军许久未下这样的狠手。
他的大子儿子皆是名声在外的,忠贤之辈,战死边疆之后,更是碑前许多老百姓前来吊唁。
却偏偏他这最牵肠挂肚的小儿子,自幼便是这般样子。
此前念及年岁小,失了母亲,梁大将军不忍下手,却没有想到现下变本加厉起来。
当夜,鲜少受罚的梁小侯爷跪在祠堂,梁将军命人罚他十藤鞭。
梁昱衍当即更恼:“来人,给我按住他!”
有应声而来的下人扑了过来,胡钥怕伤到梁昱衍只敢出声劝,却不敢再拦,他心下也没将这件事当作太大的事。
不过是十三四岁孩子同龄人的玩闹,待梁昱衍今日将气出了就好,明日可赏小九些物件当作补偿。
哪家的下人,不都是任主子差遣使唤的。
更何况小九。
不仅叫下人进了小九的屋,搜刮一通,把前些时日的赏赐尽数缴了,还开始故意寻起来小九的麻烦。
他总对小九不假辞色,而且异常严苛,有时候甚至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火,找些缘由处罚他,小到一顿餐食,大到在他门前跪上半天。
小九的日子在侯府里逐渐变得有些
梁昱衍是个受不得疼的少爷脾性,一双猫儿似的眼肿得通红。
起先还是嘴硬,吆喝着:“他本就是我的奴才,我叫他如何就得如何,这是他的本分!我又何错之有!”
藤鞭打到第六鞭,他便再受不住得迭声痛呼起来,服了软:“爹爹,孩儿知错了,呜呜呜…莫要再打了……呜呜。”
执鞭的乃是府里的下人,本就有留手劲。
梁小侯爷却是个皮软肉嫩的少爷主,这么几下就哭得鬼哭狼嚎。
可是小九或许是在侯府里安分惯了,平日做小厮使唤,便有人将他当真的小厮。
其实他身上是有功夫的,他今日不愿意梁昱衍骑他身上,梁昱衍叫再多人来也没用。
小九身子一滑,躲过一个宽大的粗掌,从梁昱衍身下钻出,矮身一滚,如条滑鱼一般,谁也捉不住他。
胡钥徒劳无力的劝阻声,梁昱衍大呼小叫快要气哭的声音,还有些仆从围堵小九碰撞桌椅的声响,侯府这侧厅里霎时间乱作一团。
而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关口,梁大将军掩了风声,突回侯府,正撞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