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找人备了一桌好酒,一边与主薄清谈,一边翻看嘉禾十一年的记载。不过沈家虽是大家族,大家虽是会记录当代的历史,可毕竟是私记,所以不会事无巨细的写明,若不是大事,通常只是几笔浅提。
陈生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有关嘉禾二十一年的事,也不太清楚沈家会不会记下城内起火的青楼,但他很想知道,万来香起火的原因,与被淹死的叶女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后,他还真的翻到了几笔浅记。
时至今日,书上字迹已经变了颜色,泛黄的书页上黑色的墨迹有了沉重的历史感。
棕色的眼眸顺着那一行行字看下去,上面只写着——
两人在衙内聊了没几句,陈生便问起一百年前的记录文书,让主薄犯了难。
“不知陈卿知晓否,嘉禾二十一年望京闹了洪灾。”主薄叹了口气:“嘉禾那年也不知怎么回事,旱魃水祸一样不少,十一年先是,bao旱,接着二十一年阴雨不断。彼时琴河水位尚未下降,洪水冲毁了堤坝,当年可是淹死了不少人。”
主薄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其实本不该死太多人,洪灾前有征兆,财物保不及肯定是要破,但是人若撤离的及时,死伤必然可控。只不过事后会乱一些,这也是难免的。”
陈生也将头凑了过去,小声问:“那为何死了很多人?”
主薄说:“当时望京灾情并不严重,地处优于东洲其他几处。六月,东洲刺史来了望京,洪灾一事自是由身为东洲刺史的他负责,然而那位刺史糊涂,佐官虽是给出了无误的进谏但是刺史未听,导致犯下了大错,这才死了很多人。”
嘉禾二十一年、七月、原无事村落因平康女子坏心,致被水淹没,后,百姓众怒,
陈生与主薄也是相熟,问起话来并无压力:“那这关文献记载何事?”
主薄说:“闹出这么大的事那刺史自然是得不了好。洪灾过后,他被关入大牢等着监察司押送上京,可不知怎么回事,他入狱的当夜牢里起了火,这火也够邪气,泼水不像是泼水,倒像是浇油。水压不了火,火势越来越猛,最后把县衙烧了个干净,什么也没留下。虽然后期修复了一些文书,但那时东洲乱的很,又是灾祸又是人祸的,哪有人有心全部还原。因此,过去的文书缺失较多,但若陈卿想查,不妨随我去沈家瞧瞧?”
沈家是望京当地的大家族,祖上曾在朝为官,曾出过三朝皇后,后期因为改朝换代,日渐式微,最终子孙后辈只剩下当年来了望京的这支。
主薄说要带陈生去沈家,这是好意。但陈生与沈家有些说不得的过往,因此他并不想去沈家,只求主薄帮他走一趟。
主薄去得快回来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