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捏捏他面颊,唇色淡而苍白,却笑得很温柔,声音很轻缓,像是天边虚无缥缈云絮:“傻孩子……”
她却不知怎安慰她儿子。
他还这样小。
陛下出征那日,尚在清晨。
整座长安城肃穆不已,家家户户得令闭门不出,而远方天空渐渐艳阳高照,郁暖却躺在床上,因着重病沉沉睡着。
于是太子回答她,只是说话时候,却板着脸,像是不太开心样子。
陛下把他当作真正储君教养,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都从这样小便严厉要求,会说话会走路时,便要先于别孩子学会跑,学会背书写字。
太子没有享受过太轻松日子,仿佛和戚寒时年幼时模样。
于是太子像他父皇般,说话简略扼要,但双琥珀色眼睛却那样像郁暖,使他看起来不太严肃,反而是认真更多些。
此时他看着母后,难得有些顿顿,抑制住些许喉口微末哽咽:“母后,今日学课时,先生教儿臣曾母啮指痛心之典故。”
情深脉脉内里。
即便是戚皇,也会有爱人心,虽然偏执可怖,但也竭尽全力呵护她,使她开心。
郁暖慢慢笑笑,对着远空闭上眼。
幸好,还不算太晚。
……
有人来到她身边,以至诚亲吻她眼眉,他褪下手腕上佛珠,圈圈为她缠绕在纤细苍白手腕上。
仿佛有此物,她便能在夫君不在时,得到些庇佑。
而当郁暖醒来时,第眼看见,却是外头沉沉黄昏。
她有些懊恼皱着眉,终于很少有捂着眼睛,泪水点点从指缝流下,她身影却安静而纤细,并且在仆从来之前,很快止住眼泪。
清泉带着阿花妹妹来,只说阿花妹妹硬是要见母后,连她
“先生说,母子连心,母亲有痛楚,即便隔得再远,儿子也能觉。”
“您近几月直躺在病榻上,您心口老是疼……儿子也心口疼得紧。”
他到底还小,宫人口严,但太子聪慧,如何不觉郁暖身体危在旦夕。
但父皇说,男人可以有眼泪,却必须在他女人瞧不见地方。
所以太子认为,自己不能在母后面前哭。
乾宁二十三年,郁暖身体便已不太好。
她每日都要服许多药,而听闻这些都是以皇家收藏古籍里配方做成,虽能治标,却无法治本。
而经历年多整治和梳理后,皇帝陛下会亲征极北颚族,这样事瞒不郁暖。
她明白,当自己听到确切消息时,便是他真正要出征时候,也知道,他这做是为谁。
郁暖躺在病床上,摸摸太子脑袋,温柔笑着问他:“们哥哥今天学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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