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下,洗尽铅华之后,褪下寒芒锋锐,从容而儒雅,衣着朴素,左手缓缓轮捻过佛珠,切筹谋深算尽敛眼底,露出却是平和淡静模样。
却也,深不可测。
若说从前陛下,还是比阿暖年纪更大些深沉长兄,现下却并非是同龄人,更像是个历经千帆长辈。
可是阿暖,却还像个不懂事小姑娘,即便迷茫要命,却还总是希望忘记烦恼,弯着眼笑眯眯。
尽管她不记得很多事情,更有因为记忆不便,所带来拘谨,却不能掩饰她天生娇纵。
郁成朗当时就想,不要叫陛下,叫夫君。
但他好歹是当哥哥人,怎能这哄小姑娘,于是郁哥哥严肃道:“自然,陛下是你丈夫,你怎可能不见他?阿暖。”
郁暖皱着眉,咽下果肉,才开口道:“那、那应该怎表现?”
她对这件事没底。
郁成朗想想,认真皱眉对她说:“你记住,见到陛下要乖些,不要再闹腾,也不准任性,陛下叫你喝药,你不能耍赖,陛下让你听话,你就要懂事。”
这样想。”
西南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郁成朗骑着马对他遥遥拱手,沙土在落日下飞扬,微风吹拂夏日柳梢,切都静默而泛着朦胧金色。
老人缓缓把衣袖里带血帕子牢牢遮掩,里裳里露出角描金书信,上头隐约有遒劲舒雅捺。
西南王把书信握在手里,点点以内劲撕毁成碎片,随风飘扬向长安方向。
老人在马背上,看着远去车队无奈笑。
软软撒着娇,却很笃定单纯着,仿佛所有人都会把她保护
“今时不同往日,陛下未必会再娇纵你。”
这话不是开玩笑,陛下变很多。
如果阿暖再哭闹撒娇,或是不懂事不听话,也许都不会,再被她夫君捧在掌心宠溺包容。
自然,这些都是郁成朗推断,只是来源于他自己见解罢。
他从更小时,就跟在陛下身后做事,只是寥寥数面,便见证陛下从年少时锋芒毕露,自信而孤高,到从前寡言冷锐,通身皆是沉肃犀利。
这两个傻孩子,真以为那些胡话能骗人。
与西南王离别,郁暖便没有再哭,只是趴在马车上愣愣出神,托着腮不语。
郁成朗有些怕妹妹吃力,或是心情不好,于是调转马头,让她撩车帘,他边骑马,边和郁暖说着话。
不晓得聊些甚,七歪八拐天南海北,又说起江南富庶,以及朝廷新出治理之方。
郁暖根本没听进去几句,还是有点忧心忡忡,边啃着金果子,腮边沾着点汁水,含含糊糊终于问出口,道:“……能不能不要见,那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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