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完脉,军医长松口气:“王爷无大碍,再好好休养几日,便能下榻。”
江绪确是在遭遇伏击后昏迷几日,但也没到传信所说身负重伤那般严重,昏迷不醒,多半是因连日辛劳,精疲力竭,没有好生休息缘故。
只不过这往外传消息,总是说得越夸张越好,不然贼人又如何能放松警惕。
军医说要再休养几日,可行军之人,
定北王府车马路驶出春正大街,明檀端坐车内,不知怎,她忽然撩帘往外吩咐道:“去灵渺寺。”-
攻城之战历来多艰,腊月深冬打至入春回暖,西北边地已是尸横遍野,战场上烟熏火燎,鲜血裹杂着未来得及清理尸体腐臭味道,熏染得整片天空都是蒙着层灰暗色。
西北起战源因北诃虎视阳西路,可如今主战双方已变成大显与羌虞。
北诃被大显打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哪还敢肖想阳西路,灰溜溜地往北回迁百里,连结盟羌虞也弃之不顾。
穷寇莫追,况且大显之意本也不在北诃,西北兵力又不足以分兵而战,是以江绪拿捏着羌虞与北诃结盟图取阳西路事做文章,向羌虞所占荣州进发,发起收复之战。
道:“你有何事要禀于世子?西北军情?”
“这……”卫兵吞吐,“是,属下有西北军情要禀,定,定北军越河之战遭…遭遇伏击,退守禄县,定北王……定北王……”
“定北王怎,你快说啊!”
“定北王殿下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卫兵咬牙,语速极快地说完,死死埋下脑袋。
明檀身形似是晃下,唇色也倏然苍白。
荣州若好收复,也不会成为大显失落十三州最后州。羌虞兵强马壮,又占尽地形优势,饶是江绪与诸员大将亲自领兵,也攻克得十分艰难,常是方进三寸,又被逼退两寸。
这样时日谁也不知还要持续多久,如今定北王殿下都受伤,有时连士兵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会不会有与家人团聚日。
……
“王爷醒!王爷醒!”守在帅帐内士兵忽然跑向外头欣喜通传。
很快,军医并着心腹大将们都赶至帅帐。
白敏敏与周静婉不约而同上前扶住她。
“阿檀,你还好吧?”白敏敏有些担忧,又有些懊恼,方才这卫兵表情也没什欣喜之意,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问!
周静婉也宽慰道:“定北王殿下吉人天相,定会醒。军情多半延时,说不准咱们听信这会儿,殿下已然醒。”
“醒与不醒,与何干。”明檀很快恢复过来,站稳身子,又面无表情地回身,“回府。”
白敏敏与周静婉目送她上马车,眼底都是掩藏不住深深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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