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京前往阳西路,需从西城门出,然别玉楼在京城至东,队兵马疾行个多时辰,才堪出城门。
方出城门,就下起雨,冬夜凛风刺骨,雨丝冰凉,有将领勒马提议:“王爷,今夜不如就在此处扎营暂歇,等雨停再往前翻山?”
江绪勒住缰绳,回头看眼不远处城楼,沉声发令:“停,今夜在此暂歇。”
简易营帐很快扎好,不多干柴升起小小火堆,大家围着取暖,随意寻地方,很快入睡。
江绪也坐在火堆旁,干柴不时迸发出噼啪声,火星子偶往外冒。
“慢慢说,阿檀怎?”周静婉问。
绿萼汗都急出来:“小姐也不知怎,奴婢方才进去,就非要奴婢去寻人备马,说是要出城!”
白敏敏瞪大眼睛:“出城?难不成她是想去追王爷?她伤成那样,疯不成!”
“这,这委实不必,写信即可。”舒景然也有种弄巧成拙错愕感。
“可小姐已经挣扎着坐起来,还说这城她今日非出不可,奴婢若找不着人带她去,她就要自个儿走过去,看谁敢拦她。”
礼:“舒某叨扰,还请王妃见谅。”
陆停本想附和两句,可舒景然不着痕迹地看他眼,他张张嘴,又继续保持缄默。
相比之下,章怀玉就识趣多,舒景然这话点到即止,再往下卖惨就少点意思,是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多说,只给白敏敏抛个“先走”眼神。
白敏敏会意,与周静婉对视眼,轻声道:“阿檀,时辰也不早,你好生休息,明儿再与静婉道来看你。”
几人轻手轻脚往外退,还轻轻带上门。
他这几日直守着明檀,都没怎休息,可这会儿不守着她,好像也无法入睡。
其实若早知有雨,他大约会再留晚,可转念想,留与不留似乎也没太大差别,她总归不想见他。
拦是肯定不敢拦,走她也走不过去。只是若没下楼就再晕回,这罪过谁也担不起。
白敏敏与周静婉正要跟绿萼道去劝,就见明檀颤颤扶着窗沿,往下望。
“阿檀!”白敏敏与周静婉担忧喊道。
陆停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眼见众人都焦急着要上楼劝她,他冷不丁说句:“带王妃去吧。”
周静婉:“……?”-
……
出别玉楼,陆停走在周静婉身侧,低声问她今日表现可还满意。
周静婉不看他,只看向不远处马车,轻声细语道:“话都是舒二公子说,即算是阿檀宽心,也与你无干。”
陆停还想再说些什,后头忽然传来绿萼呼喊:“敏敏小姐,静婉小姐,留步!”
绿萼提裙追上来,满脸焦急:“小姐!王妃!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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