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去京畿大营前,她思虑得极为周全。来为避免日后被王爷认出,二来怕营中士兵见她太美,以为她这小丫头存心想勾引王爷不让她进帐,特意扮番丑。
当然,她能接受扮丑极致也不过是抹些偏黄粉,让自己看起来不那白皙罢。
回府她便重新梳洗打扮番,此刻镜中清晰映出她烟眉星眸,冰肌雪貌。
美人容色娇致楚楚,与她未来夫君正是极为相配。
明檀满意。
排兵布阵她不大懂,但至少能看懂在写什。端看其论,逻辑缜密清晰,行文简洁不失犀利,直扼要处字字珠玑,很有几分松竹泠泠韵味。
看完,明檀目光仍落纸上,不舍流连。及至页末,她发现周静婉还附张纸笺,上书:“父言,新科取士,圣上所出金殿对策论兵之题,源自定北王殿下。”
都能给举子们出题?
那自是才华可超甲呀!
明檀心中喜意悄然蔓开,托腮看着纸上所言,唇角更是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想着那人样貌神情,听得沈画所言“相貌”二字才反应过来,想都没想便掷地有声地反驳道:“谁说他粗鄙?谁说不愿嫁?定北王妃之位定必须即便死都是本小姐!”
“……?”
白敏敏与沈画都被她驳得怔瞬,还不由得对视眼。
明檀懒得解释:“快随去趟周府。”
“去…去找婉婉?就穿成这样去?”
只绿萼与素心暗自犯着嘀咕,原先不过早晚梳洗照上照,现下用膳也要照?那是不是该在膳桌上也摆上面小铜
她未来夫婿,身份贵重,相貌俊朗,气度不凡,竟还这般有才!
“小姐,您在笑什呀?”绿萼与素心道布着膳,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明檀不答,只愉悦道:“将铜镜取来。”
这时辰要铜镜作甚,绿萼脑袋雾水,净净手,步子紧促地进内室,取来面小铜镜。
明檀接过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发觉这几日倒是清减几分,不过清减些也好,夏日衣衫薄,如此便平添几分弱柳扶风之柔婉,甚好。
明檀上下扫自己眼,差点忘,现在还是身丫鬟打扮,且姑娘家家白日在外招摇到底不好。也罢,是她太心急。
想到这,明檀又改主意。先是依原路回府,又另写封信,着人送去给周静婉。
直等到日暮时分,周静婉终于派小丫头上门,送来几页最新誊抄《励军束伍论》,并附上其父句点评:“言之有物,新而非虚。”
周伯父乃翰林学士,储相之才,才华横溢又极为清高,能如此评价,那必然是写得极好意思。
明檀晚膳都没用,便迫不及待先看起这则兵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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