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缓过神,点点头,显是认同。
接下来他陪云桑去市集上买些糕点和茶包,又亲眼见少年跟个小贩讨价还价,花几文钱买把雕梅花木梳,他目光炯炯,不明白云桑小小年纪,怎就会买这些东西讨女孩子欢心。
他刚做出这样个判断,就看到云桑走到所两进宅子前,理理自己衣襟,然后才敲响门。
很快里头就钻出个小厮模样门房,看到敲门者是何人,门房立即眉开眼笑,鞠躬道:“原来小郎君来,容小人去通报夫子,他早盼着。”说完急匆匆三步并两步地去。
原来是少年夫子,那梳子应该是送师娘。萧恒拎着礼物,紧皱浓眉微微舒展,似是恍然大悟。
闺名,他便把云娇娇称呼为云娘。
虽然他也不明白,云娇娇为何对这个男人如此殷勤备至,仿佛白鹤报恩,但要知道云娇娇是个女儿家,她就算如何撒娇打滚,也无法左右全家人决定。
萧恒听懂。
为能够吃饱饭,也为能留在少年身边,同践守京城之约,他要留在云家。
“你记不得自己名字,先给你取个吧,你喜欢什字?”这些天许是看男人皮肤黝黑,云娇娇直很亲昵地管对方叫大黑,也总是大黑哥、大黑哥称呼,云娇娇对男人态度也非常熟稔热情,仿佛他们前世是熟识、所以今生今世可以突破男女大防般。
这年头讲究礼节,拜敬茶礼,便是“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逢年佳节或空闲时候前来拜访老师再寻常不过,郑夫子很快也走出来,是个身穿青色儒服、头戴纶巾般中年先生。
他颧骨突出,脸型较为颀长,看上去很是严肃刻板,可见门口少年,他面容情不自禁就放柔。
因为云桑今天也穿身青衣,头发高高束起,裹在个书生常见包头巾内,
这名字其实令人尴尬,乡下叫什柱子、狗蛋、二黑人多,但云家小狗通体发黑,老吐着条粉舌头,就叫小黑,哪有人犬混叫说法。
云桑骨子里有点读书人执拗,如此随意名字当然要取缔,他决定给对方改个名。
“……应该叫恒……单名个‘恒’字……”男人严肃道,刚刚云桑说他口音可能是京城人士时,他脑海里突然蹿过几个画面,很快又消失不见,但他记起自己名字。
“姓氏呢?”云桑挑挑眉,毫不意外地看到男人摇头,光有名字、没有姓氏人,普天之下单名恒字何其多。
“那便叫你阿恒吧。”云桑道,能忆起点也算不错。他从小志向远大,所以特地向夫子学过官话,此时这个名字从少年嘴里念出来,衬着那微微低柔腔调,竟有几分缱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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