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苗靖先说话:“回来?”
“要不要喝鸡汤?盛碗给你。”
陈异挤出几个字:“你他妈……你,你怎在这?”
“为什不能在这?”苗靖垂眼,慢条斯理盛碗鸡汤,嗓音轻飘,“不能回来吗?”
“你他妈回来干吗?”他把皱巴巴T恤套上,蹲身捡地上烟头,又塞进嘴里,深吸口,眉皱得更深,烟雾迷蒙里先打量家里,光线明亮,温馨柔美,并排两个卧室门都大敞着,里头布置看得清二楚,阳台上晾满衣物,客厅旧沙发蒙浅色沙发巾,茶几上插瓶鲜花。
货车上,天气又热,浑身都是酸臭味,陈异这天回藤城,把事情全部办妥,打算先回家洗澡睡觉,晚上再约朋友喝酒。
他也没什行李,直接拎着个尼龙手提包出门,仍是这样拎回来,包里塞身速干衣裤,两条香烟,牙膏牙刷毛巾,手机充电器,藤城气候潮热,陈异把身上发酸T恤扒下来,搭在肩头,斜叼着烟走在路上。
形象不雅观,却忍不住让人吹口哨——就是年轻男人那股健帅嚣张味,小麦肤色,脖子上根黑线栓着块玉牌,直肩阔背,肌肉群块垒分明,零星陈旧浅疤,胸肌并不过分健硕,却流畅利落,肌肉斜坡向下敛出平坦腹肌,紧致窄腰,黑色长裤包裹着两条笔直长腿,大腿肌肉紧绷鼓囊。
再往上看脸,二十五六岁青年,清爽寸头,刀锋似五官轮廓,鼻子高挺,唇色微深有肉/欲感,只是有些凶相,眉心有块疤,破进左边眉头——凶狠英俊,特别是那双眼睛,野性浪荡,熠亮桀骜,耷拉着尾巴无所谓,随时警觉反咬口颓懒。
吐着烟圈,闷头上楼梯,楼道里飘出鸡汤香味,不知道是哪家,他捞出钥匙开门,眼前瞬间亮堂,窗明几净,好似不是他家,但家具又是眼熟——门口陌生木头鞋架上,搁着女人凉鞋和高跟鞋,但下面那层是他运动鞋和人字拖,洗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
他就走这些日子,这家就完全大变样。
“他妈……你……”
苗靖早就习惯:“少这句他妈,
鸡汤香气……厨房里飘出来,还能瞥见片裙角背影。
地板干净到发光,他把手提包往地上摔,手指夹住香烟,嘴角有轻佻笑意:“不是说晚上过来睡,搞意外惊喜?突然这贤惠?”
厨房女人慢慢搅着砂锅里鸡汤,听见动静回头,和男人打个照面。
圆融,成熟,没那凶狠。
他愣住,瞳孔急遽缩紧,手里烟砸到地上,骂句卧槽,皱起浓密眉,炯炯目光死死盯着她,像扒开橙子或者什水果,指间溅出酸涩绵延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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