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仍绷着脸,眼皮撩,不安地瞥屏风眼,又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余博士那头讨论终于结束,几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医护人员受命去药房为执澜准备后续营养品,余博士则神色凝重地走到病床边,看向执澜和颂亲密无间姿态,嘴唇动动,欲言又止。
颂拧着眉回视余博士,快速使几个眼色,在执澜看不到角度,用唇语表达:要不要告诉他?
余博士准确接收到他意思,满脸纠结,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还是摇头否定,接上唇语:先瞒着吧。
执澜撒完娇,转过
“叔叔,他们说寄养是什意思?是要把送给你吗?”
小蓝鸟嘴唇很热,很软,呼出气息里也带着高烧热度,柔柔地打在颂耳廓上,激起阵颤栗。
颂感觉自己产生幻听,执澜喊出那句“叔叔”,自动叠加两层重音——
爸爸/老公。
像是双声道混响,360度立体环绕音效,真真切切,直击灵魂。
执澜觉得不对劲,从他做完颈部彩超回来后,大家态度均发生微妙变化,具体哪里变他也说不上来。
余博士和几位医护人员神神秘秘地退到屏风后,似乎在商量着什,执澜耳廓动动,依稀只听到“寄养”、“信息素”、“营养剂”等几个字眼。
颂仍守在他病床边,敲两支医用葡萄糖,兑在温水里,小心喂执澜喝下。
“有没有好点?”颂摸着他额头,神色颇为复杂。
在原先饲主与宠物关系里,颂能毫无顾忌地疼惜自己小鸟,给他再多怜爱也不为过。
再加上后面那句“把送给你”,让颂彻底疯。
不只是身体劈成两半,连灵魂也裂开,咔嚓声,寸寸崩塌。
看着执澜纯真眼神,颂心底生出些罪恶感来:小蓝毛目前对自己处境毫不知情,若是他知道自己腺体被最信赖叔叔给绑定,会怎想?
颂强压下心底情绪,面无表情道:“寄养只是暂时,信息素可以帮助你完成分化。”
“真吗?”执澜搂着颂脖子轻轻摇晃,面颊因高烧和兴奋憋得通红:“可以去叔叔家住?”
眼下突然又多出两层关系,还是待定状态,让颂彻底迷茫。因果有序,他亲手种下诱因,必然由他来守候结果,这是不可推卸责任。
到底当儿子养,还是当老婆养?
面对方向截然相反两条岔道,颂只想把自己身体劈成两半,让他们各走边。
“好着呢,就是肚子饿,”执澜小口嘬着清甜温水,乖巧地点点头。
执澜看眼屏风方向,突然凑近,搂住颂脖子,贴着他耳朵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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