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它回不回旋,明日我便去若榴,最好是山高水阔,谁也找不着我,从此世上再没景深
“乱了!全乱了!”
景深狠拂了拂衣袖,桌上的菜碟、酒壶、酒觚全落去地上,狼藉一片。
睿王进堂屋时就见这一幕,拧眉喝止他:“出了甚么事要你动这干戈?”
“父王!太后她老人家老糊涂了。”
“胡闹!究竟出了何事?”
事生了别的心思出来,握住她手教她坐在自己身旁:“《庄子》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弹指之间哀家也老了,便连哀家的儿子们都老来,孙儿们虽年华正好,却没几个成家的。”
膝下众人一听,忽然绷紧头皮,才说及景蕖婚期一事,这时候谈起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果然听她话锋一转,道:
“我领明珠进宫那年她不过才三岁,而今算来,陪在我宫里已有十四年之久,同你们也是一齐长大的,若不是今儿说起阿蕖的婚事,我倒忘了她也是个妙龄丫头。”
话到此处,忽听奚明珠惊声唤她:“太后娘娘!”
“嘘,不许你说话。”太后凶了句,手上却轻抚着她手背,继而道,“哀家的明珠可不比京中名门闺秀差,更比她们温婉体贴,才华亦比她们出众,你们随意一个都不定配得上她,哀家今儿与你们说起这事也算发了慈悲……你们当中,可有谁有心?”
景深捏着拳头,额角青筋都绷了出来,将今日殿上的事说与他,到最后目眦欲裂:“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景和要拦着我?”
睿王也教这事噎到,心道母后这事确实是老糊涂做法。
他试图缓和景深:“景和拦你是无错,他也是怕母后气病。”
“那我呢!我气病了又如何?”景深胸口起伏大喘着气,胸腔里的悲愤无处发泄,就好像下一刻就能,bao毙。
“景深!”睿王又喝他一句,顿了顿才说,“这事尚有回旋余地,明日我便与陛下商议此事。”
众人皆屏息以待,就连台上唱戏梨园都停了下来,寂静中,几个少年人只盼着真有个人能跳出去,倒不是说奚明珠不好,相反,正是她太好了些,又是太后娘娘亲自抚养长大的,他们自来只拿她当公主当妹妹来看,从未逾矩有过男女之思。
这会儿没个预兆地说起,实在成了僵局,但众人都知,今日定会有人被提去,毕竟这事儿已当着众人说起,若是没个果子,便是伤了明珠姑娘的颜面,然有太后娘娘在,她的颜面谁也伤不得。
太后娘娘也意识到这事不妥,但为时已晚,这事今日必须有个结果。
想到这儿,原本满堂欢喜都变成了压抑头不起,就连景圆也不敢出声,缩去景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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