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先回府,我却不在,岂不是让父王和椿娘空欢喜一遭。”
“可它破旧得很,跟在我的马车后头有损我皇子威仪。”
于是他头上又挨了记,景深就像个老先生,像模像样地说教起他,听得景随直皱眉,苦苦央他:“今日好容易不用念书学道理,你就别说我
宁家兄弟同胞,自小就生得一模一样,便是与他们一同长大的少爷们都分辨不出,直到宁以南好玩“泥巴”后,肤色愈来愈黑,自然也好认得多。
一群矜贵少年们顶着亭午日光,站在简陋马车前说了半晌才觉傻气,转身一瞧,城门处进进出出的人都偏着头看他们,景和最是年长,此时颇为难堪地咳上声:“不若先移步藕花巷,为候你来阿随连午膳都不肯用。”
皇子不肯用,余下众人定也是未曾用膳的。
景和又补问句:“阿深意下如何,可急着回王府见四叔?”
想到他父王,景深轻撇了撇嘴,端出副小孩儿未讨到糖吃的口吻:“怎不见他接我来?罢,先同你们去藕花巷小坐会儿。”
黑压压一群人,宫里宫外的兄弟友人全都候在这处。
大喜跳下车,头个朝他跑来的正是当初秋狝时他弄丢的景随,如今景随已快幼学之年,个头长了不少,一头撞来他身上,抱着他景深景深的叫个不停。
后头景和见状,前来提他,揶揄道:“是谁说过不再缠着他的?”
景随一听,忙松开景深,一旁乔装过的小内侍忙上来给他擦泪。
“景深,当初都是我不好,不然你也不会去那穷乡呆这许久。”才一说完,脑门便吃了景深一记。
听他这语气,素来沉稳的宁以北都笑起来:“这话倒像是置气小孩儿说的,今朝我们可见过睿王,他若不是听我们都来,早便自己来迎你了。”
景随也凑来附和:“宁大哥说得正是,今儿一早我就和五哥到睿王府,四叔他只差没喜出褶子来,早几日还差人从岭南送了荔枝回来,我替你吃了些,倒比送进宫的还要好吃。”
说着走至一架马车前,他邀景深:“坐我的马车!”
若放在往日,景深说什么也不要和这个黏人小子一起的,今日回应他算是破了例,转头与阿观嘱咐跟着马车,暂不回府。
景随问:“作何不教马车回府?”
只听他美滋滋道:“谁说我去的是穷乡,我去的是山清水秀、美得不能再美的地方。”
景和挑眉看他眼。
话次间又围上来几人,其中宁家兄弟二人在最前头,方才马车下喊话的便是宁以南,景深见他后当即调侃:“一年不见,可是又偷偷拿陶泥抹脸了?”
“你好得很,我便是黑也比你俊朗上百倍。”
有人便道:“他这样不也是为了我们好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