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做作地抬高眉毛,道:“许久不见,你当真跟变了个人似的,搁在以往是如何也想不到你还会帮人做事的。”
正递掸子的给夏意的景深忽古怪地看去景煦,夏意听了
景煦拿着画看上几眼,嗤上一声:“也就你拿得出这东西送人。”他收好画与信问,“怎不见给若极先生的信?”
“若极师父上回回信里说他在山中小居,若无大事就不必给他写信,书信拜年许不是什么大事罢?”
“……”景煦敲了下他脑袋,逼着人坐下给若极先生写信,边训其没良心,末了说,“头回不在京中过年,也不见你有半分失落。”
“失落甚么,又非回不去了,正好也想瞧瞧新鲜。”还是头回要在乡下过年,当然……也是最后一回,权当瞧新鲜好了。
……
在掩门声落下后,西边屋里再度响起景煦的询问声:“可醒了?”
尚在混沌中的景深一惊,微恼了问他:“你怎还没睡?”
景煦叹:“是教关门儿声吵醒的。”
是先生出去时掩门声,景深想到自己才来若榴那几日,也是这般睡不好,这才缓和了不满坐起身来掀他被子:“那便起来。”
数九寒天掀人棉被,景煦哆嗦着摸黑起来,扶着腰背:“倒是苦了你,不若你给你皇奶奶写信撒撒娇,她那般疼你不准就敲打四哥一顿接了你回去。”
午间往悬杪堂去时,夏意身后便带着两根长长儿的尾巴,又引来了好些人注目,她一路解释下来到学堂后先倒了杯热水喝。
景煦忍着寒意强行拽着景深围着学堂看上圈儿才回小舍里坐下,品评一二:“学舍挺大,只是我瞧没几个念书的。”
只见几个跟景深一般大的,再几个约莫学过五六年的少年,剩下的多是才开蒙不久的小孩儿。
正踮脚取门后挂着的掸子的夏意回他:“只若榴的人家会将孩儿送来学堂里念书,别的地方要念书都去县里的大书院呢。”
“原是如此……”景煦不顾及形象地撑个懒腰,看景深长手已伸去帮人取鸡毛掸子,欲使坏揭穿其面目。
景深倒不是没想过,可后来还是作罢了,总得给他父王些颜面罢,于是只在给皇奶奶的信里说了些问候话与平安语。
“你几时走?”
没听他答话反被问几时走的景煦撇撇嘴角,裹紧衣裳:“今儿腊八,我留下讨一碗粥明儿再回京。”
他这回来若榴的时候倒巧,景深趁机将过年问候亲友的信写好交给景煦交由他捎回去,又将这些日子画好上真的卷《彤云溪岸图》收好给他:“今岁不能一道过年,也不能替皇奶奶庆生,你将这卷画交给她也算我的心意去了……”
好在明年才是老人家古稀大寿,到那时再尽心备份大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