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觉察阿溟哥哥打阿去走后就不对劲了么?”原本性子那般淡然的人,阿去走后就跟失了魂儿似的。
“不对劲么?”景深好似在认真回想,可并未得出什么,只笑她,“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是我在胡思乱想么?”
“不是么?若你将这多的心思都用去刺绣上头,你早成了——”
景深看着跟前这个傻乎乎的爱多管闲事闲操
原本在井边儿汲水的先生下巴缩了缩,耷拉着眼皮子看他,良久问:“要坐到什么时候去?还是腿伤了?”
腿是没伤,阿溟起身抓抓脑袋:“先生早好。”问了好才问他,“他们可在屋里?”
往常先生在家歇息时阿溟都不敢造次下地来,只先生在学堂时才下来找那二人玩儿。今儿缘着脑子糊涂,竟当着先生的面儿闯了民宅,多少难堪的。
好在先生不在意这事,打好了水与他道:“你来前不久便出去玩儿了。”
阿溟便又顺着梧桐树缘墙去了屋顶,放眼看见一高一低的人影走去村里那棵大楝树……
,逆着风声传来的却是阿去一句:“我走路太慢,还是想借仁兄马一用。”
见男人阔步追去,阿去一夹腿马儿便特特疾骋起来,留下个比方才离开时要飒爽百倍的背影。
眼前场景……夏意只有捏住自己脸蛋,不许自个儿笑出声来。一来是知这时候笑是为不厚道,二来则是她需要静下来琢磨琢磨这时候替阿去开心有几成助纣为虐的嫌疑在?
痛失爱马的男人仍驻足在雪地里,似是备受打击,瞧着有些无助。
收敛好笑意的人仰头问景深:“他要怎么办?”
到了大楝树下时,矮的那个复又长叹一声。
如此唉声连连一路了,景深没忍住,拿手上笔杆子敲了敲她脑袋:“你一早叹了几声气了可省得?”
夏意揉揉脑袋,嗔怨看他眼:“阿去走了快半月了。”
今早插在她房里的梅花开全了,好看得很……月初的积雪已化了去,冬至就在眼前,估摸着又快下雪了。
景深拿笔敲打敲打手心,问:“走了半月又如何?”
“他还有阿溟在。”景深示意下临院院门前立着的阿溟,显然他也是听了马叫声出来的,这会儿正望着马儿去的方向发怔。
见了阿溟,夏意便将袖兜儿里揣的信取出来,展平时上头用黑灰写的字已有些糊了,她指腹擦拭擦拭才往发呆的阿溟那儿去……
***
入了夜,阿溟借了半张床与他那仍怄着气的师兄,留宿一夜后又驾着长耳公送他去了襄云递铺,“以权谋私”地在驿站借了匹马儿才回京去。
不过阿溟始终心不在焉,此后半月都是副无精打采样,十五这早下树时,脚一滑便给摔了,那模样狼狈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