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沙碛里的那壶好喝。”
“那是玉门关的高粱酒,辛辣烧肚,葡萄酒软绵些,口感也好。”他见她羊裘中露出的一张小脸,双颊嫣红,眼波荡漾,红唇微张,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已是微醺,将酒囊收起,又往火中投入几块柴:“饿不饿?我出去找点吃的?”
“我吃饼子就好。”她抱膝而坐,往他身边挨近些,身体微微蹭在他腿旁,神态很是松懈,“外头很冷,你别出去。”
“好。”
他捏了块胡饼和她分食,两人吃过东西,天色才慢慢暗淡下去,她看着外头,眨眨眼,头颅在李渭手臂上蹭了蹭。
六月的炎夏,雪中的山洞格外的潮寒。
虽是白日,天色却黯淡无光,山间的鹅毛大雪还不停歇,纷纷撒撒从天而降,被冷风一刮,卷落成冰晶,目光所至之处很快变成白茫茫一片,本是绿意盎然的炎炎夏景,此时却化作冰天雪地,滴水成冰毫无夏的一丝生机。
藏身的山洞很是潮湿,火势起的很小,湿柴燃烧缓慢,火苗一直是低簇的蓝青色,热度尚且不足抵抗雪天带来的寒冷,两人内里衣裳并不厚重,如今全靠羊裘取暖,李渭将酒囊递给她:“暖暖身子。”
春天抿了一大口酒,直到腹内起了熊熊酒意,热呛冲红了脸颊,这才觉得稍好了些,拢拢羊裘,见山洞外寒风呼啸,大雪依旧纷纷扬扬,无不担忧:“雪什么时候才能停?”
“夏天的雪不会下太久。”李渭喝着酒,看着外头的飘雪,“兴许明天就停了。“
李渭见她眼皮耷拉着,默不作声,知道她酒量浅,这时多半是有些困了,温声道:“睡一会?”
春天点点头,伸手去取毡毯,李渭将自己的羊裘抖开,将温暖的怀抱空出来:“靠着我睡一会?”
她抿着唇,抬头轻轻的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古怪之色,斟酌再三,贝齿咬了咬柔软唇壁,长睫抖抖,眼里光彩流转,鬼使神差,轻轻点了点头,窝进了他的怀中。
春天螓首枕靠在李渭腿上,将身体蜷缩起来,李渭拢拢羊裘,将她裹住,又盖上毡毯,把她严严实实盖住。
眼前是漆黑一片,暖和的所在,李渭的身体,成年男子的气息,她熟悉的、使人安定的味道包容着她,春天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放任自己
可洞口的积雪已经累积了寸厚,这雪若是真的再下,她觉得自己会冻死在此。
两人挨坐的很近,春天看着李渭一口口的喝酒,搓了搓手,拢在唇边呵气。
李渭往她身边靠了靠,再把酒囊伸出:“还要么?”
她点点头,酒囊往来,一人一小口,春天喝过几轮,品咂出一点不一样来:“这是葡萄酒么?”
李渭点点头:“应是真姬自己酿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