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壁画,喜欢看临摹作品,尤其是临摹大师徐怀作品,经常在涂南儿时胡乱涂鸦时候打趣说让女儿长大就去干临摹
她两只手握起来,颈后似绷紧根弦。多年父女相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可能无可避免,又会有场争锋。
然而涂庚山并没有发作,沉默快两分钟也没发作,他把手里有点发皱照片边角摁平,才问她:“你看到里面照片没有?”
“看到,”涂南弦下松,“被扔。”
涂庚山看着她,仿佛在判断真假。
她没有说谎,是真扔,当场揪成团,随后就扔。
病房,没有别人,涂南进来,他就看着她。
“爸,”她站在床尾,正对着他,喉咙发紧,所以声音也细:“做手术吧。”
“什时候?”他没说不好,也不说好,反而问什时候。
涂南说:“很快。”
从收到消息以来,她生活里只剩下两点线家和医院,完全没有注意到过去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手术日期也不会遥远。
又是会儿沉默,他问:“你知道前几年为什那想让你进徐怀组里?”
涂南看他,“因为你喜欢壁画。”
“是喜欢,不过更喜欢是你妈妈,没有壁画,跟你妈不会认识,更不会有你。”
她无言,不知道他为什要提起这个,这多年来他们之间对她妈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已经是共识。
涂庚山却像是思绪被扯远,扯到年轻时候,他跟年轻女人相识在洞窟壁画前,有共同喜好,很快走在起,婚后有个女儿。起初是幸福,可渐渐变,婚姻有裂痕,就没法再起生活下去。谁也没责怪谁,他怪是自己,也许是自己脾气太古板,才挽留不住妻子,又或许这桩婚姻本身就是错。
她没等到涂庚山回答,只看他低着头掏口袋,这些天他头发长,总躺着,也有点乱。其实她还记得他十几年前模样,早年涂庚山当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不然也不会被方雪梅惦记这多年,只是上年纪,她印象里只剩下他冥顽不化,再没关注过他相貌。直到如今他被病痛缠身,在惊觉到时间可能剩不多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父亲。
涂庚山从口袋里掏会儿,掏出张纸,也不是纸,涂南看出来,是那张他最喜欢壁画照片。
他说:“听说相框碎。”方雪梅也知道这是他心爱宝贝,去他家时候发现,来时候特地给他带过来。
涂南淡淡说:“不是自己碎,是砸。”
涂庚山看她眼,有会儿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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