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雾接过去,用打吊针那只手攥住。
“别用力。”
“嗯。”他放松五指,轻轻圈着。
岑矜不再看他,抽出tote包里
“干嘛呢。”女人重新拉高口罩。
李雾回头,轻声:“怕他……欺负你。”最后三个字,几不可闻。
“你病好?”岑矜眉目冷淡,略带讥诮。
李雾不再说话。
“坐回去。”“哦。”
李雾接过去,学她戴好。岑矜勾好自己,又整理下耳边碎发,扬目去看李雾。
未有防备,两人视线在半空撞。
少年双眸黑润,带着些微久病难耐之后湿潮感,纯净到令人心生怜悯。
岑矜心略揪,挪开眼,极轻地呵口气。
她指张等候区空椅,让他过去等,转头替他排队挂号。
那走吧。”岑矜单手抄回大衣兜里,转身欲行架势。
结果李雾还是闷声不响坐着,说不上来是踌躇还是难堪,好像只有这张椅子才能帮他掩盖住那些前脚刚信誓旦旦许下壮语后脚却又辜负对方羞耻心。
岑矜直立少顷,终看向李雾。她走近几步,将袋子里羽绒服把扯出,搁到他腿上:“穿上,跟去看病。”
蓬松软和灰色羽绒服在李雾怀里展开,他怔下,起身套上。
衣服尺寸宽大,也很长,刻就将李雾包裹,周身也随之漫出暖意。
顺利挂上号,看完医生,岑矜有条不紊地取药,领李雾去注射室。
护士蹲低给李雾扎针,直夸这孩子血管真好找。
岑矜闻言,瞧眼他手背,青筋纵横凸起,是挺明显。
就是手背皮肤冻得通红,岑矜转头去包里翻出他们公司圣诞节伴手礼,只纯白暖手宝。
她打开电源,把它交给李雾:“拿着,挂水手会冷。”
李雾听话坐下,眨不眨望着岑矜。女人穿着短款全白棉服,环臂而立,虽面色冷清,也在人群中美而夺目,眼可认。
过会,有个中年男人试图插队。岑矜不语,拍下他后肩,意图用眼神呵止。
中年男人视而不见,扎在原地就是不动。
岑矜微微昂起下巴,扯低口罩,似要斥责两句。李雾见状,腾得起身,快步走到她身畔,挡到她跟前。
少年人高马大,眼神剔亮凶悍,外加后面群众也开始集体声讨,中年人只能悻悻出列,绕回队尾。
岑矜往外走,李雾寸步不离地跟。
茫茫天幕下,女人与少年,前后行于宽敞大道。
他们隔着段距离,好似拙笨幼年企鹅,迈力追随着趾高气昂白鹤。
岑矜导航到最近社区医院,路无言。
恰逢流感高发期,医院里挤挤攘攘。岑矜问服务台要两只口罩,将其中只分给李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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