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要从安家消失。
安予灼可不想天天看着人贩子在眼前晃。
人贩子就该接受法律制裁,老老实实在监狱里踩缝纫机。
听说上世桂阿姨下场也很不好,不过那是陆余二十几岁时候事,她最后再凄惨,也白白逍遥那多年。
如果他被亲妈时常虐待事,被放到电视上去,单单老家那些人,就能用唾沫淹死她吧。
陆余觉得自己这样很坏,竟然盼着生身母亲被人戳脊梁骨,可他也不曾体会过母爱,甚至在遇到灼宝之前,根本不曾体会过什叫“温柔”,什叫“吃饱”,什叫“穿暖”。
陆余觉得自己很坏很坏,心里生出负罪感,却又期盼着他坏想法能实现。
灼宝从陆余哥哥略阴沉脸上,什也没看出来,仍旧维持着小狗狗讨好人类伙伴姿势,就差扭扭屁股,摇摇身后毛绒睡衣上皮卡丘尾巴。
陆余看到小奶团子这模样,心里阴郁怎也无法再聚集起来。
说话。
灼宝有意哄他,像小狗狗看人类样,趴在彩色地垫上,半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屁股,嘿嘿傻笑逗他:“哥哥,你不高兴呀?”
陆余:“……”
说不高兴不准确,更确切地说,是无措。
陆余之前并不知道桂阿姨也要接受采访,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跟灼宝,跟安谨,跟《宝贝来啦》里其他小嘉宾都不样。
他放弃思考桂阿姨事,揉揉灼宝小脑袋上长长皮卡丘耳朵:“没事。”
灼宝:“不信。”
陆余便又捏捏他肉嘟嘟脸颊:“真没事。”
随后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帮他拆那艘拼得好结实战舰。
安予灼其实还是不信,但信不信都没影响,无论如何他都得做出这步,让桂阿姨在全国观众面前表现出真实面,引起众怒,他才能推进下步,顺理成章地设法让陆余和桂阿姨做亲子鉴定,让桂阿姨彻底从陆余人生里消失。
并不是说他妈妈是保姆,让他觉得低人等。陆余是觉得,他没有人疼爱,像个野种。自己其实就是村子里小孩口中“没人要野孩子”。他不知道妈妈会在采访中说出什话,但以他对妈妈解——桂阿姨没什文化,又没有面对媒体经验,很容易调入语言陷阱里,说些大实话。
他预感到,这次采访,或许会撕破粉饰太平,露出残忍真相。
但奇异地,陆余并不害怕,不生气,甚至还有些期待。
他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同村里长大,见过村子里那些老人们、妇女们,乃至些中年男人,是怎用语言毁掉个人。
陆余还不知道什叫“积毁销骨”,但见过很多言语“杀人”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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