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淇文这才明白,柳生自以为直保持清醒,但遗忘些记忆。他深吸口气,决定娓娓道来。
“裹上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介绍自己是个寿司。”
柳生皮筋搓脸手都止住。
“……”
“把自己卷进窗帘里露个头,旋转跳跃,非说自己是海豹,要跳水抓企鹅。”
他心里惊,随即楚楚可怜地看向江哥。
江淇文:?
“……”柳生嗫嚅会儿,“你能不能去旁边答疑室等?”
“啊……”江淇文似乎开始慢慢习惯他迅速翻脸技能,“好。”
答疑室在教室附近,空间不大,是专门为学生课前课后抓住老师静心答疑而准备,为此密闭、隔音性能都很好。不过柳生进来之后还是把门给锁上。
这时江淇文拉上口罩,收拾好东西,转身欲走。
“那个,等下。”柳生叫住江淇文。
江淇文:“怎,柳·和江淇文不熟兄?”
柳生:“额……”
柳生刚刚嚣张气焰全无。内向人就是这样,日常憋屈,积压情绪会对每次看起来都不得不挺身而出机会感到焦虑,又会在事后为自己刷存在感招摇感到惶恐——即使自己是出尽风头、问心无愧那方。
柳生手抖下。
“……还、还有吗……”
“然后就是画王八
随着“咔哒”声,两个人神情都比较紧张。
“对不起,”柳生没等落座就道歉,“今早都太咄咄逼人……昨天是不是还,嗯,欺负你?管前桌借皮筋,摩擦能擦马克笔印儿,不然……还得好几天才能下去……寻思寝室人多,就叫你来这儿……”
他自说自话似啰嗦好久,声音渐弱。
“没有。”江淇文听见“欺负”词眼角跳。不过听柳生诚恳道歉,自己更知道他心里难受,大大咧咧他也不想深究。他任他脱去自己口罩,硬着头皮道,“昨天你……挺难过,然后为逗你玩儿吗,你没有强迫,不要有压力。”
柳生顿,在江淇文耳侧问,“昨天……都干嘛?”
这些情绪倒也还好,只是他看到那只王八。
他突然有愧起来。
然后这有愧在很短段时间迅速决堤。露出刺越多,就代表本体越软弱。这次出头本就是极端情绪积压之下产物——他后知后觉地共情,在这多人面前被自己压头,江淇文心里肯定不好受。那自己是否也在无意识中和网络上那些人达到样结果?
夸张点,刚刚自己心里产生舒爽,莫非就是和他们样,是由仗势欺人带来快意?
再夸张点,莫非这就是自己霸凌别人,由受害者变成恶龙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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