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喉结微滚,没吭声。
须臾,他趴在那
张满是沈时葶气味床榻上,由着她在他伤口处捣鼓瓶瓶罐罐,不几时,困意袭来,连赶几日路身子,便是铁打也受不住。
很快,他便彻底阖上眼。
沈时葶收药罐后,盯着男人睡颜瞧半响,他肤色比半年前要黑上些,不似那个养尊处优,浑身白皙公子哥。
陆九霄起身道:“怕,怕。”
见他副要走架势,沈时葶忙搁下烛台,以身挡在他面前,两握住他小臂,晃晃道:“若是有伤口裂开,好给你处理啊,夜深,你不好寻郎。”
陆九霄深深吸口气,不得不在她灼灼目光下,层层褪铁甲。
“噹”地声,铁甲落地,紧接着是鞶带、薄衫、里衣……
陆九霄不情不愿地背过身去,低语道:“都说无事吧,伤都快好全。”
密麻麻吻落在她脸上。
似宽慰,似安抚。
番耳鬓厮磨后,小姑娘堪堪止住哭意,她撑着榻坐起来,掌心在他铁甲上摁两下,“伤得重吗?”
“不重。”陆九霄欲凑近亲她,却被她推开。
沈时葶翻身下床,捧盏烛火走近,“你给看看。”
但莫名,她觉得这样陆九霄似又添几分俊朗。
他姿容,比之从前更甚。
沈时葶终究是放弃将他喊醒念头,替他掖掖被角,幔帐落下——
翌日,天尚未亮透,陆九霄便悄无声息地回到侯府。
他着身银白铁甲踏进厅堂,第个扑过来便是袁氏。袁氏以帕掩唇,眼泛泪花地上下打量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后厨炖人参鸡汤,会儿让人端去你
于是那原该光洁肩背露在微弱烛火下。
沈时葶倏地瞪大眼眸,男人精瘦背部,甚至可以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
左侧有片范围很大烧伤,靠近左肩位置伤口才堪堪结痂,似是因成日捂在盔甲里,隐隐有溃烂趋势,还有大大小小、数不胜数刺伤和划伤,伤口有深有浅,即便已不是血淋淋口子,但也依旧叫人触目惊心。
陆九霄见她久不出声,轻咳声道:“你别看它现在丑,郎说过个把月就只剩浅痕,不细看也看——”
他蓦地颤下,姑娘温热指尖划过他背脊,轻问道:“世子,你疼吗?”
陆九霄怔下,下意识扬下眉头,“没什好看。”
“你给看看。”沈时葶咬唇重复道,态度是很难得坚决。
陆九霄打岔地笑道:“你大半夜,要在你闺房脱衣,嗯?胆大?”
可眼下这话已糊弄不她,她执意地道:“不怕,你脱吧。”
嗬,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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