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成早上收到消息,仪真知县都棨森因吸食鸦片,任性妄为,在六合和仪真任内征粮加耗,不晓得被谁给告到远在清江浦淮扬道衙门,于昨天上午被革职待参。而他爹虽不吸食鸦片,但征粮加耗事样没少干,何况又病得不能理事,真要是被告到淮扬道衙门乃至江宁布政使衙门,样会被革职待参。
再想到眼前这位来头很大,真能跟藩台说得上话,只能硬着头皮问:“韩老爷,五张空白传票够不够?”
“不够,怎也得十张。”
“好吧,十张就十张,还请韩老爷慎用。”
“这是自然。”
海安那亩三分地,沉吟道:“既然韩老爷已经差人去找铁匠打造,那就让铁匠打造,有备无患嘛。”
“小弟也是这想。”韩秀峰微笑着点点头。
“韩老爷,现在署理海安巡检那位家父已差人知会,您到海安他便会跟您交接。除此之外,您有没有其它需要?”
“既然张兄问,小弟就不跟张兄客气,小弟想借套州志,也不晓得州衙有没有。”
“有,而且是道光七年修,不像其它州县方志年代久远,待会儿让家人去给您拿。”
张光成担心夜长梦多,真不想让韩秀峰在泰州城久留,想想又说道:“韩老爷,您差家人去是哪个铁匠铺,要不差人去帮您
“多谢。”韩秀峰看出张家二公子想让他早点去海安,嫌他呆在州城碍眼,趁热打铁地说:“张兄,小弟虽没去过海安,来泰州路上却也听人说过海安距州城达百二十里之遥。真要是遇到啥事来州衙向令尊禀报少说也要走天,可小弟这差事又是等不起,不晓得张兄能否给小弟几张空白传票,以便十万火急时填用。”
传票张光成可不敢乱给,装出副不解地样子说:“韩老爷,您是海安巡检,您分辖下那几个市镇和那些村庄真要是有贼盗,直接带皂隶弓兵去锁拿便是,缉拿到之后再送州衙来,用不着传票。”
“要是盗匪跑富安、安丰、角斜等盐场去咋办?要是贼匪跑如皋、东台去咋办?张兄,小弟这巡检虽说是文官,但巡检这差事其实跟武官差不多,讲究是兵贵神速。差人来州衙禀报要天,拿到令尊大人签发传票又要天,贼匪有这两天功夫早跑得无影无踪。而海安终究是泰州治下,海安真要是发生命盗却缉拿不到人犯,小弟难辞其咎,令尊大人样过不府台道台乃至藩台臬台那关!”
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张光成时间竟不晓得应该咋反驳。
韩秀峰喝小口茶,笑看着他道:“就这两件事,不,就剩下这件事。张兄,小弟啥时候拿到传票啥时候去海安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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