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就这办,不过等到们自个儿花钱时候可不能像这大鱼大肉。”
“这是自然,们自个儿都舍不得乱花钱。”
确认不会被杜三占便宜,潘二终于松下口气,想想又好奇地问:“四哥,刚才听他说啥子门千总、卫千总、外委千总,这千总难不成有好几种?”
“是啊。”韩秀峰找块干净石头坐下,揉着腿解释道:“京城内九门、外七门,每门设千总把守,所以那些千总就叫门千总;漕运总督辖下各卫和守御所分设千总,统率漕运,领运漕粮,那些个千总就叫卫千总、守御所千总。”
“杜三呢,杜三是啥千总?”
大头打死也不愿意去当兵,对做额外外委这个从九品武官同样不感兴趣,杜三碰鼻子灰,只能悻悻地回到桌边喊韩秀峰喝酒。
本以为他很能喝,结果喝着喝着竟喝得烂醉如泥,吐得到处都是。而酒量是练出来,看就晓得他穷得很久没放开肚子吃过肉喝过酒。
潘二终于看清这个武举人老爷真面目,也终于晓得武官到底有多贱,把房里打扫干净就跟韩秀峰起去江边透气,边走边嘀咕道:“四哥,开始真当他是个人物,结果啥也不是。还想骗大头去当兵,这分明是贪生怕死,摆明想让大头去帮他挡刀挡箭。”
韩秀峰笑道:“不管咋说他也是个千总,跟们还是同乡,这些话在外面说说也就罢,回去之后别再说。”
“晓得,不会乱嚼舌头。”潘二点点头,想想又苦着脸道:“四哥,他龟儿子这是赖上们。要不你去跟驿书说说,明天想个法子缠住他,船到们就走,不等他,不让他占们便宜。”
“他现在这个从六品千总只是个虚衔,当兵还有粮饷,他连粮饷都没有。不过他已经随营差操三年,又有镇台保举,这个缺应该不难补。”
潘二追问道
韩秀峰直在想这件事,沉吟道:“出门在外,首重乡谊。不让他上们船容易,但这做不厚道。况且等到京城,他肯定也会住重庆会馆,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会有多尴尬。”
“可们也不宽裕!”
“谁占谁便宜不定呢,”韩秀峰摸摸嘴角,禁不住笑道:“潘兄,你早上不是羡慕他有兵部勘合,带上他就等于们也有勘合。过榷关不用交税,住驿站不用花钱,而们只要管他张嘴,算算还是们赚。”
“他能同意?”
“都跟他结拜,跟他现在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异姓兄弟,不同意不是打他自个儿脸吗?再说这又不用他多花文钱,只要过榷关、住驿站时跟人家说声们是他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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