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好,流出血结冰,麻木,疼痛也会少些。
她也不知这山她爬多久,入夜后太冷,昏次,再醒来时便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手肘以上与膝盖以下皆是鲜红,她似乎感觉到瓷片碎渣整块地埋进肉里,绯矾纶昙心里默默想着,这取出来有点麻烦。
她点点往上爬,如只蠕动白色虫,身后条长长血痕触目惊心地挂在雪路上,直达山底,垂死挣扎,遍体鳞伤,顶端是重生与希望。
她第五次昏迷醒来时,叫声,“常封。”
黑衣男人出现在旁路边树枝上。
青灯抬头朝山头望去,淡淡道:“想来这路向上,都是这般模样。”
“夫人……”
“常封,”青灯回头平静地望着他,“你说,这宋岐山七巫,会不会在某个地方看着?”
常封礼道:“回夫人,宋岐山七巫擅鬼谷岐黄之术,璇光镜之物待他们而言不过尔尔……”
青灯“哦”声,笑笑道:“既然人家在看着,那诚心诚意是得做足。”
。这儿往南走半柱香再往右,便见条碎瓷路,有求于他们,便踏着碎瓷路上去。”
“谢老前辈?”
“呵呵,莫谢莫谢。”老人慢慢推开木门进屋,“看你小姑娘弱不禁风,估摸是过不去,每年都有那几个人要死在这路上,悲哉,悲哉哦……”
木门吱呀声关上,青灯站站,便哈出口白气,朝南走去。
果然是有条道,细细道路剖开树木与石块,蜿蜒上山,覆层薄薄雪。
“还有多长?”
“回夫人,已经行至半。”
“半……”青灯浑身冷汗,她又应声,便默默往前挪。
常封低头望着她身后血迹,开口:“夫人,回去罢,宋岐山七巫
语毕,她脱下披风大衣与鞋袜,身单薄缟素,寒冬风吹过她素白衣袖与乌黑长发,猎猎抖动。
“夫人……!”
青灯脚踩上去,叠叠碎瓷片锋利菱角扎进女子娇嫩脚心,脚下雪层浸出片温热红,迅速化开。
她身子抖抖,想来是疼,忍住,稳□形,慢慢朝山上走去,“这途中,你别插手。”
山路蜿蜒,比般山峰似乎高上些,天空阴霾遍布不见阳光,到黄昏,愈发寒冷。
青灯走到道前,弯下腰来掏把雪,冰凉中指尖丝刺痛。
她摊开手掌,雪块簌簌从指缝间落下,她看向指尖,粒血珠盈盈扩大。
“夫人!”常封上前步。
青灯示意他没关系,复又低头轻轻抹开路上雪,露出地下层层叠叠碎瓷片来,密密麻麻,雪白雪白,如碎玉,在雪中莹莹散光。
常封倒抽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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