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黑眸中丝薄光闪过,冷笑声,“何出此言?”他点点头,“依你便是。”
顾瓷不再多言,径直走到青灯身边坐下,长长银发从肩头落下来,如极好银色绸缎。
他迟疑半晌伸出手,轻轻摸摸女孩脸,仿佛是生平第次触探。摸索着用指尖描摹她眉宇、鼻尖、嘴唇,小心翼翼,如落雪点滴冰凉,寸寸滑到下巴,滞滞,最后复又抬手,将手掌盖在她额上,催动咒法。
半晌,他收回手,低而柔地说:“从此以后,你生命中再无神枢谷,再无小瓷。”
顾瓷嘴角牵起,“姐姐,愿你生,平凡安康,自由快乐。”
阿渊走到阳光下,他望眼染猩红天色,似乎又那阴沉些,淡淡雾霾,阳光依旧穿透云层落下来。
他转身道:“可还适应。”
男童立于木屋门口,长长银发折射出夺目如钻银光。他低着头,由生平第抹阳光落满他肩头,他毫无喜怒地站那会儿便抬起头,说:“无碍。”
他头发下大半张脸也被符咒覆盖,符咒上朱砂描摹出诡谲陌生文字,他伸出苍白指间张张撕去符咒,露出紧闭双眼,阿渊微微眯眼,原来这修罗有着张玩偶般精致漂亮脸。
顾瓷朝青灯躺着方向转过头。女孩躺在草地上,秀眉微蹙,还不知在她昏迷之时切都天翻地覆,无法挽回。
常封望眼山下浓重黑烟,血腥味儿已经传到这边,如同动物尸体腐烂味道。风吹来,那些厮杀与□已经听不见。
谷中死寂。
飒——
黑衣人从山下折返,无声立于常封身后,恭敬俯首道:“已解决完毕。”
他们手上,雪白长刀滴滴淌下血来,滴在泥土里。
阿渊沉默立在身后,赤红衣袂轻扬,黑发随风而动。他身后,是山下数百口族人
顾瓷道:“你打算将她并带回去?”
阿渊答:“你想如何?”
“这儿戾气滔天,天际猩红,武林中人不久便会赶到,让他们将姐姐带走。”顾瓷静静道,“且抹去她记忆,她会在武林正派中活下来,即便是介微不足道之人存于世上,也总比呆在夜凝宫要好。”
“……”
“怎,”顾瓷微微歪过头,眼睛依旧是闭着,“舍得,你不舍得?”
常封黑色长衣随风鼓动,他望着小木屋紧闭木门,道:“可曾里有活口?”
“已留下巫主条性命,谨遵少宫主指令,废去她双腿,迷她心智,从此以后再无威胁。”
正此时,木门吱呀声,打开。
阿渊走出来,常封定睛朝他身后看去,不禁倒抽口凉气,定在原地。
这……便是修罗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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