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成朗与沈离征面色皆是变。
士兵接着道:“兵马已至城下,还有、还有属下瞧见,那领头手上扣押着人质,好像是,是公主。”
“轰隆”声,似有巨石陨落,在沈离征那张波澜无痕面上生生砸出道缝隙来。
他搁筷抬眼,声色寒峭道:“什叫扣押着人质?公主好好在华都,哪来公主!”
说罢,他起身阔步往城墙上去。
虞成朗没回自己营帐,捧着托盘在沈离征桌前落座,他埋头将那些豆子挑出来丢进沈离征盘里,道:“说起来,算算日子,前两日阿锦信该到,没收到,你呢?”
沈离征握筷手微顿,道:“没有。”
虞成朗又说:“也是稀奇,难得这丫头信也会有迟到时候。”
沈离征不动声色地蹙下眉头。
正此时,道慌张凌乱脚步声自帐外传来——
将领挤坐堂,桌上搁置着张硕大军事布防图,有条不紊地商议。
虞成朗卸下头盔,浑身是汗,那副太子尊容早已在泥沙里滚打得不复矜贵。
他低骂句脏话,道:“人受得马也受不,方才瞧,又死好几匹。”
有少将道:“早就呈报给华都,月报三回,连个回音也没有。将军,倘若没有华都补给,这战可打不久啊!”
沈离征抿唇沉思,道:“继续呈报。”
锦上今日发髻上簪那支海棠步摇,正是她出嫁当日,他亲手所赠。
繁华炫目,流光溢彩,却与她很是相衬。
四目相望,延诚帝瞧见他小公主眼眶泛红,眼底是孤注掷惊慌和惶恐。
门扉被推开,锦上迈步而出,在逐渐阖起门缝中,回头看皇帝眼。
只听“晃噹”声,延诚帝着急起身,连带着桌椅倒地。
虞成朗静瞬,紧随其上。
城墙上,朔北弓箭手已摆好姿
“将军、殿下!”
“不好!不好!”
士兵撩帘进账,因跑得太过匆忙,到跟前平地摔跤。
虞成朗皱眉:“有事说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殿、殿下!外头,外头北齐又打来!”
虞成朗阴沉沉道:“不过瞧这回北齐损耗也不小,修养月余应是要得,若是两个月内华都兵粮能补上,后头那狗东西也讨不到甜头。”
太子这说,将领们面色确实有所缓解。
虞成朗在安定人心上极有手,想来这也是当初延诚帝命他前来重要原因。
毕竟单是太子这个身份,便足以令人心安。
待到用膳时辰,众人歇息片刻。
他粗着嗓子喊:“阿锦!”
他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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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北,暮春三月,柳絮飘扬,尘土漫天。
朔北营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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