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步履缓慢,走得端庄又贤淑。
宫道两旁草木间散发着股淡淡腥味,她下意识蹙下眉头,直至瞧见不远处草丛里有道惹眼褐红。
她蓦地顿,隐忍地红眼。
步步,迈向御书房方向。
镇国公江显久等于此,他生得人高马大,横眉冷眼时尤为吓人。江显冷斥道:“让你押个人费这多功夫,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江晏之与她自幼相识,最知她性子,眼下也毫不惊讶,只当她在闹脾气,左右事已至此,她也翻不出天来,于是江晏之点头道:“臣给公主炷香。”
“流莺,梳发。”
那些守兵见江晏之颔首,才放流莺走动,但他们并未离去,依旧看守在屋内,只见半柱香时间过去,公主说梳发,当真就是在梳发。
守兵们暗笑地互觑眼,不愧是骄纵十数年小公主,都这时候,还想着美。
流莺正将支银簪插.入她发髻间,锦上忽然从妆奁中挑支海棠步摇,道:“这支吧,与衣裳相衬。”
此时,白公公匆匆而至,手里还握着把不知何处寻来生锈斧头,对着拔刀守兵怒道:“公主乃皇后嫡出,身份尊贵,敢问江大人,她所犯何事?”
江晏之抿唇,冷声道:“公主无辜,有罪之人乃是沈离征,沈离征奉命退敌,却意图谋反,挟持太子,等领皇上旨意请公主进宫,白公公要拦?”
话音落地,满院哗然。
锦上眼底闪过片刻惊慌,攥住手心。
沈离征不可能谋反,更不可能挟持皇兄。再退万步,即便此事为真,父皇与母后也绝不会迁怒于她,江晏之敢带兵硬闯将军府,就连守兵都敢对她如此无理,只有种可能——
江晏之垂头,并不回话。
江显看眼小公主,敷衍笑,道:“公主随臣来。”
说罢他推开房门,径直入内,连声通报都没有。
锦上欲要向前,便被江晏之拉住衣袖。
他手攥得很紧,半响才道:“无论
“是。”
流莺欲言又止,心不在焉地梳完发。
锦上抬手碰碰精巧发髻,傲然抬首道:“江大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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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华街重兵列阵,比之往日森严得异常,与其说是被重兵保护,不如说是被围困起来,直至踏进安华门,四处静谧无声,平日负责洒扫宫女太监都没踪影,偶有几个走动,在瞧见锦上时竟是连头都不敢抬。
皇宫。
皇宫出事。
她静默半响,敛容抬眸,道:“若是如此,理应同大人走趟。”
白公公欲再劝说,锦上抢话:“不过头发乱,父皇旨意既说是请,想必没不让本公主梳发吧?”
她仰着脸,满眼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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