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微蹙眉,移开目光。
实则军中不少人消遣军妓,沈却不好那口,但只要不耽搁军务,他也从未制止过此事。
沈却迟疑地将人拉开,不看不知晓,这看,面前女子两腮潮红,显然是已经醉。
这池子里药酒以祛寒为主效,故而烈得很,也不知她方才是吞多少口。
虞锦抬起湿哒哒手摸摸自己喉咙,示意道:“难受,疼。”
见状,沈却胸腔有个明显起伏动作,他略微有些动怒,压压情绪,道:“你还知道难受。”
说罢,将人拖往大理石台边沿,倒杯凉茶给她。
“深更半夜,好玩吗虞锦。”
口吻如磁石冷铁般,比小径上雨花石还要冰凉,字字之间连个起伏都没有,毫无温度。
虞锦喘息滞,蓦地又重重咳嗽起来。她只觉喉间腥辣得很,眼前也不甚清晰,连思考如何应对沈却精神劲都没有。
小姑娘软趴趴地靠在肩头咳嗽,不似作假,声声,沈却微顿,缓下声色,抬手拍她背脊。
泉水还在流动。
这厢,虞锦脚底滑,惊起簇水花。
“唔唔!”
浓烈药酒呛入口鼻,她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扑腾两下,溺水窒息感接踵而至。
她仿佛又回到送亲前夜意外落水般,惶恐至极。这池子水位堪堪没肩,虞锦试图站起身,然胸口被这酒烧得厉害,时竟有些晕眩。
没多久,池里便没动静。
虞锦饮而尽,又将杯盏捧到他面前。
沈却无奈,只好提着茶壶杯接杯给她倒。
两个人前后站在池子里,浑身上下都是湿。沈却垂目,便见虞锦身上那件白袍显然有些大,往年只他人,管事还未来得及备女子药浴衣裳,故而穿在她身上,那领口不免显得有些低。
两截漂亮锁骨,在药酒里若隐若现。
以及那修长脖颈,欺霜赛雪般,引人遐想。
少顷,肩上没动静。
男人手上动作顿,道:“虞锦。”
无人回应。
他碰碰她肩颈,复又道:“虞锦?”
虞锦难受得细眉轻蹙,哑着嗓子应声“嗯”。
虞锦缓缓阖眼,攥紧手心逐渐松开,耳畔满是泉水咕嘟咕嘟声响,闷闷,仿佛被个罩子隔在里头。
濒死这刻,虞锦鼻尖泛酸,眼前浮现是个清峻挺拔身影,她心念道:沈却、沈却什时候来……
也不知是不是佛祖灵验,虞锦心念这句后,股力道自她胳膊之下穿过,“哗啦”声,她半个身子浮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
虞锦如攀附浮木般攀着男人臂膀,两眼晕眩地咳嗽不止,脑袋上方传来道冷冽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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