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眠单手用力搓着那根触碰过手指,指节都被他搓得泛白,骨头咯吱作响。他感觉到痛,这痛让他愣半晌。
“别走。”
他听见自己颤抖喑哑声音。
“不会再搁置你。”席眠眼里蒙上层水汽,“不会。”
“你别走。”
双手覆上他眼。
席眠眼前黑。
他突然笑。
自己真是疯得彻彻底底。
那把刀直直地插入他心脏,血肉泥泞声至今还在耳畔回响。
背后那声音传来,“你是在亲吗?”
席眠知道自己精神恍惚得不像样。不过他还是轻轻答道,“嗯。”
“你亲,是因为喜欢?”
他自问自答,没怎犹豫,“嗯。”
“那你为什不来直接来亲本人?”
“有些人就是恃宠而骄。什概念都只有失去才明晰。也只有失去……才知道原来个人渗透在血肉里好,抽离出来是那疼。”
“对吧,哥?”
席眠淡然眨眼。
那幻影又说:
“还没尝到你是什滋味呢,怎舍得走呢?”
地狱会是层吗
他对着那个纸片,展开严谨而迷信分类讨论。
算,先死试试吧。
他不禁往前迈步。
有人拍拍他肩膀。
“不理你……是……是怕……”
衍辰静静地看着他。
席眠因这眼止声。
不是因为灰鲸避嫌,而是怕仇家牵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他转过头去,看见面无表情衍辰站在他身后。
席眠呼吸滞。
他尝试性地伸出手,碰触下眼前人。
他又把手放下来。
“又要搁置?无感还是避嫌?”衍辰漠然道,“那走。”
席眠皱眉,他不知道自己潜意识为什会问出这样问题。
“你死。”
“你怎知道死?黑暗里你又看不清伤口。”
“体温特征都失去。”他疲倦地回答自己,“你走吧。不会再回答你。”
“你不是说是制药天才吗,做个降体温药很容易吧。要摸摸看吗?看还有没有体温?”
席眠合眼。他太累。
他把项间玻璃瓶取出来,凝视它片刻,轻轻吻下。
衍辰走后,他每天都去泡药浴,把他骨灰放在小瓶子里带在项间,起浸泡在水里。
带着它,能替指引找到你方向吗
席眠将它放回去,转身欲走。
“遗书不要?”个少年在他背后轻轻说。
他站在那里,没回头。
又来。
这些天,类似场景不断在午夜梦回出现,在他白日恍惚出现,在他刻意臆想时出现。
“他没亲手交给你,说不定是写给谁,不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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