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块干巴巴秋葵,黏黏糊糊,不干不脆,不死不活。”
他说完,心里突然有些畅快,回过味来又觉得自己办件蠢事。他只好皱着眉站起来往出走,略带焦虑,又和人吩咐几句,才回到家里,用电脑报备今天情况。
李微所有家具都棱角分明,黑与白严丝合缝地呈直角摆放,就连杯子也是方。强迫症患者有怪癖很常见,不过他特别怪——他讨厌圆东西。这让他实习时每次使用针筒都备受煎熬,可他并没有反强迫症状,反而用着迎难而上性子粉饰自己,甚至打针时主动去看那个活塞杆。
于是每次打针,他就笑。
他众多理念之:遇难
失监控,心里升起丝异样感觉。神经质般,他冲那张早已烂熟于心侧脸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描画轮廓。从眉心到鼻梁,从山根滑到鼻尖,最后捏捏用以进食鼻胃管。
那是张略显苍白却符合切人体美学比例脸,不像其他植物人那样目光呆滞,下颚下垂。他就那样闭着眼,面无表情地抿着唇,像是在单纯地睡觉。
植物人状态大多分为三种——李微脑海里浮现起滚瓜烂熟基础专业知识:第种是眼睛睁开,但没有意识反应;第二种是微弱意识反应(MCS),如收到刺激会小幅度动作;第三种就是眼睛紧闭,对周围完全没有反应。
显然王珏属于第三种,醒来几率几乎没有。
但却也比那些另外两种幸福些。长期可以感知,却如鬼压床般无法行动,无法说话,彻底失去存在感。让他想起自己受过小黑屋隔离训练,那些除食物外无所有日子。强大心理素质和忍耐能力让他在红外监控屏幕中片哭喊撞墙中表现得泰然自若,最后还是组织怕他忍出精神疾病强把他拉出来。饶是精神力如李微,那种濒死巨大绝望也使他精神几乎崩溃。
何况植物人面临,将是场永无尽头绝望马拉松。
李微拉回思绪,望向王珏脸。
七年刑期,将“不得好死”四个大字呈现得淋漓尽致。他面颊下陷,饶是那小女朋友悉心照顾,做过几次控制萎缩手术,他这七年也至少掉40斤肉。再加上如今划水按摩师,快瘦成副骨架,早就称不上英俊,和第次见到资料里证件照有天壤之别。青涩胡茬没人打理,也都冒出来,多少给惨白脸添些勃勃生机。前几天还有花痴年轻小护士嚷嚷着“为333颜值”来替他刮胡子,这几天又说什胡渣也是性感种。
走神到这里,李微挑眉,“植物人也能谈性感?Vegetable。”
那次是他第次对床上王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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