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凉凉撇开册子,也是,她怕他怕都不敢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灭,京城笼罩在片漆黑中。
皇宫东面,景阳宫还燃着微光。
元禄边燃火折子去点龙涎香,边回身道,“五姑娘没声张,这事交友付夫人办,说是要发卖,老奴倒觉得此举尤妥,既未放过恶人,也周全该周全。”
闻恕神色淡淡,她向来都很聪明。装傻充愣是她本事,卖巧做乖也是她本事,胆小怯懦,不出头,不拔尖,恨不能将自己缩成小只,谁也看不到才好。
不管置于何地,她总有应对法子。
“姑娘,姜氏将人捆,叫牙婆子来,身契都收,吴妈妈特地来知会老奴声,说是老爷与老太太都知晓。”
闻言,茗颂扬起头,“是要发卖?”
安妈妈低声道:“原该沉塘,但此事不宜做大,夫人便想这个法子,届时便对外人道是回乡养病,老太太和老爷未吭声,允。”
可依姜氏对云姨娘多年厌恶,找牙婆子怕也不是个好。
朝发卖,云姨娘可是完。
巴掌大腰肢更不堪握,这腰围处又得再改改。
姜氏也在这日将她嫁妆定下,光是瞧名册上记物件,好似要将付家给掏空似。
而最最要紧,是处庄子。
地处京南,好地段。
这庄子虽算不得姜氏私库,但却是直由她打理,算是能拿出最好处。
可这点,真叫人高兴不起来。
男人手中翻着绣娘记下数字,眼看几日下来,腰围越来越小,虽他看不见,可光是想想那腰,怕是折就断,握都握不得。
男人眉目蹙,还不如在永福宫养着。
元禄见他瞧着那几个字,脸色难看,下便猜到他在想甚,是以轻言道,“素心捎信道,五姑娘几日来无甚胃口,甚至还连夜噩梦,许是要大婚,紧张。”
这话,不如不说。
茗颂抿抿唇,脑袋轻轻点下,说不上来什滋味儿。
须臾,她又问:“二姐姐呢?”
“在老爷跟前哭呢。”
闻言,付茗颂彻底收回目光,低头应声。
还能在付严栢面前哭,已是好。
连遮月都不由惊呼,“姑娘,这样好庄子,夫人竟舍得。”
付茗颂合上册子,倒也不觉惊讶。
姜氏做几十年大夫人,最顾体面。如今她记在姜氏名下,便是她女儿,是嫡女,嫁还是那可望不可攀九五至尊,她就是咬着牙,也得全这尊贵。
可茗颂想想这缘由,小脸并未有多少喜色。
天色稍沉,姑娘揉揉眼睛,已是有些困意,正欲叫遮月给她拆发髻时,徐妈妈腿脚不大利索走来,珠帘阵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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