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接住外婆扔过来水杯,巫嵘走到病床边上,拎起桌上黄铜水
“来,你来……”
外婆终于看过来,她脸颊瘦脱形,指甲黄黄黑黑,呼吸轻几乎看不到胸膛起伏,来来回回反复都是这几句话:“来,来啊,你来,咪……”
突然之间,她精神起来,就像回光返照,脸瞬间板起,恶狠狠冲巫嵘道:“滚,赶紧给滚!这不是你该在地方。快走,给滚回去,寨子不欢迎你,这里不欢迎你!”
“婆婆,巫嵘他大老远来,你不能见面就让他走啊。他路上还出车祸,你亲外孙,难道不心疼吗。”
“你给闭嘴!”
人也都愁容满面,有人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旱烟,咬牙发狠道:“肯定是恶苗那群人干,他们就会耍阴招,要让们寨子彻底绝根!”
“巫婆那大年纪,又重病缠身,怎可能去跟他们打!”
听着纷纷议论起来,老人抬手压压:“大家别急,自乱阵脚,先进去看看。攀崖,今天巡逻定要小心,巫嵘到来消息瞒不多久,那边肯定会有动静。”
“是。”
吊脚楼里非常干净,几乎可以算是尘不染,坛坛罐罐乱中有序堆在枫木架子上,外婆卧室在最里面。门大氅着,远远就看到个瘦小干瘪身影躺在床上,几乎没起伏。
匆匆进来寨老眼见这幕忙劝,但巫嵘外婆态度坚决极,嘴里骂着不干不净苗话,手边有什东西就向寨老扔,看都不看巫嵘眼。“快滚,都给滚!”
老人也不敢躲,就生生挨着,原本整洁房间瞬间跟狂风过境似,她身体本来就虚弱,这番大动作惹得外婆又咳又喘,像要喘不过气来,即便这样她都要恶狠狠盯着巫嵘,像头毛发焦枯老狼。
寨老是又急又担忧,既担忧巫婆身体,又怕巫嵘真走。没人敢反抗发脾气巫婆,就连德高望重寨老也没胆子,都是白发苍苍人被训后乖得跟小孩似,低头不敢反驳,心里急得要命。就在这时,寨老竟看到个身影从他身旁走过去。
谁胆子竟然这大!
“滚,快滚,你难道听不懂话吗!”
“外婆,来。”
巫嵘往里面走,鞋尖忽然重,嘶嘶声传来。他低头,看到自己鞋上不知何时盘着条通体翠绿,不过筷子粗细小青蛇。它就像护卫似,警惕威胁冲巫嵘吐信,蛇鳞碧翠欲滴,毒牙尖尖。
“咪,是小咪来吗?”
咪是巫嵘苗家乳名,咪朵就是苗语‘男孩’意思。外婆声音含混,颤颤巍巍,似乎神志都不太清醒。巫嵘带着闭上嘴小青蛇站到床边,她目光还茫然在门边寻找。
“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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