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看到有北平大学学生放弃学业去从事商业或者参军时,都会觉得很痛心。你们是国家未来基石,辈却不能给你们造就个风雨不侵安心学习场所,甚至还需要你们这些学生去争取去抗争。”
他朝着下方学生,深深鞠个躬。
“为你们每个人感到深深骄傲,很荣幸能成为你们老师,很荣幸能成为文学院院长。”
从讲台上走下来,衡玉连忙上前,用尽力气撑住邓谦文身体。
邓谦文靠着她,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现在已经浑身脱力。
她将拐杖递给邓谦文,让他靠着拐杖借力。
邓谦文没有拒绝拐杖,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可以不依靠拐杖也能支撑完整节课,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靠着拐杖,邓谦文走到三尺讲台中央,笑着挽挽自己袖子,“今天没备课,只是和大家随便聊聊天。大家也放松些,想聊什就聊什,别和拘谨,这是能给你们上最后节课。”
“先生!”
“院长!”
谦文摇头笑,“没事,还能自己走路,你就是太小心。”
说着话,他只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只是这个动作,就让邓谦文有些气喘。
“老邓!”旁边友人看到他逞强模样,连忙过来,“你身体都这样,还站起来干嘛?坐在轮椅上上课不就好!”
邓谦文靠着衡玉,借助她力气稳住身形。
在轮椅上坐下,没有人上前和邓谦文说话。
所有人都站起身,目送着他被轮椅推走。
开完讲座后,邓谦文身体情况就更加恶化。
衡玉不需要把脉,也能看出他生命不过就在这个月内。
谢世玉在这段时间也来探望过邓谦文,他温声宽慰着邓谦文,
底下不停有同学在低声说话。
台上这位老先生,在北平大学文学院担任二十年院长。
他在北平大学时间,甚至比校长待时间还要长,早就成为文学院无形精神支柱。
台上邓谦文摆摆手,止住他们呼唤声,将他对这个国家期许、对学生期许娓娓道来。
即将结束演讲前,他再三重申,“同学们,无论以后情势如何,你们都不要忘静心钻研学术,不要停止学习。”
“这怎行,都规规矩矩站着上几十年课,如今就要退休离开文学院,你可不能让在最后节课上败坏名声啊。”
邓谦文挥挥手,让老友退下去,他扭头看向衡玉,轻笑,“松开吧。”
衡玉默然,轻轻退开步,选择尊重邓谦文选择。
这是先生风骨。
即使病入膏肓,也不会丢弃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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