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复礼低眉顺眼,只当作自己没看到,扶着衡玉在季曼玉身边坐下。
“怎不让小妹多穿些?”季曼玉打量衡玉几眼,扭头看向季复礼。
就算是略带训斥话语,因为她声音轻柔,便显得只是很平常句询问。
这个天还带着夏日特有闷热,衡玉摇头道:“是不想穿太多,这
衡玉眉梢轻扬,“看你日后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说着,她伸手到季复礼面前。
季复礼失笑,绅士地抬手,轻轻扶她起身。
陈嫂正好过来喊衡玉吃饭,瞧见兄妹俩互动,陈嫂笑道:“二少爷,可以用饭,您扶着二小姐下楼吧。”
和缠足大姐季曼玉不同,衡玉是没有缠足。
她爹季君浩是个既受到西方思想熏陶,又保守传统商人。季曼玉到年龄就开始缠足,衡玉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受不缠足痛苦,因此这具身体才没有缠足。
他暗暗咧咧嘴,不得不放缓动作走到衡玉面前,动作极轻将她扶起来,“还难受吗?”
把手搭在她额头上探探温度。
确定已经不烧,季复礼才松口气,歉声道:“玉儿对不起,是二哥错。”
明知道大姐刚被登报退婚,小妹身体又素来不好,家里如今正是乱糟糟,他也不得安生,跑去当学生领头人游行示威,还被抓进巡捕房里,要父亲去巡捕房疏通关系把他放出来。
衡玉身上还是没什力气,她给自己探探脉,脉象虚弱,分明是早夭之相,能活到现在都是家里人精养着。
兄妹俩走下楼,季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前,手里还拿着份报纸在翻看。大姐季曼玉才二十出头,本来娇嫩容貌因为这些天遭遇生生憔悴许多,嘴唇有些泛白,正坐在自己位置上不知道想些什。
楼梯动静不小,季老爷子合上报纸,冷冷瞥季复礼眼,转头看向衡玉时眸光却柔和许多,“玉儿感觉好些吗?”
衡玉轻笑着点头,“好些。”
虽然那惨白脸色完全没有说服力。
季老爷子又狠狠瞪季复礼眼。
也难怪她爹会这生二哥气。
衡玉轻声道:“你被爹教训顿,全都是自己活该。”
季复礼想想自己刚上完药后背,苦笑道:“是。”
他被关在巡捕房两天,今天早上被管家接回来,刚进门他爹就让他跪下,说要家法伺候。季复礼对此十分不服,和他爹争吵几句,还是后来才从陈嫂那里得知,因为他缘故小妹被吓得犯旧疾,当下季复礼就乖乖垂下眼受罚。
后背被打得全部红肿,让下人上完药后,季复礼也没在自己房间休息,而是就跑来衡玉房间守着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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