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指世态炎凉,官老爷活着时候,求他人如过江之鲫,络驿不绝,要是碰上他太太不幸去世,那趁此巴结人更是络驿不绝,足可以踩碎条街所有石板;但若是老爷不幸死,那就是人死四大皆空,你都死,还能帮个屁忙,谁都不睬你,连你出殡想找人抬棺都不可得。
谭剑涛就遇到,他自己家并非什豪门世家,全靠他叔叔在泰山派出息,但他叔叔年轻时就耿直,不知道得罪哪个大门派,被刺客杀死,连首级都不见。加上平日里和泰山掌门天机道长不和,甚至还当众骂过人家是长乐帮走狗,此刻死,泰山就随便发送。这可苦谭剑涛,他在青城受人照顾就是因为这个叔叔,这个叔叔完蛋,还被泰山撂,加上青城换掌门和亲信,青城跟着就冷脸,原本说好让他去青城镖局学账房也黄。连伤残补费都没,说是根本没王天逸这个人,谭剑涛莫须有是自己摔伤。
谭剑涛气得大骂,说们十几个人难道是在和鬼魂死斗吗!
但骂归骂,有什用吗?
和王天逸同年所有戊组弟子被同时解散,张川秀和谭剑涛也有感情,但是没法子,人
个武林人士而言,很少会和这种地方有什牵扯。武林是个用命博富贵地方,死人很容易,因此来银子也格外容易,唯问题就是你有没有好命享用这些你用血和命换来银子。
“谭师兄,找个没人地方聊聊?”王天逸转身对满身补丁谭剑涛抱拳。
“唉哟!天逸!你别这样客气!”谭剑涛对王天逸那普通江湖礼节显得格外受惊若宠,脸上显现表情再也找不到以往那个神采飞扬大师兄,而是个落魄潦倒寻常市井。
谭剑涛把王天逸领到秦淮河河边,边上是黑色污水横流臭不可闻水道,远处是锦绣非常建康高楼和江上华丽花船。
两人席地坐下,谭剑涛讲起来,他声调平和,并无丝毫怨恨。
原来,张川秀和谭剑涛两人结识还是“亏”王天逸,三年多前,王天逸和凶僧打残谭剑涛,谭剑涛没法就回家,青城就指派戊组弟子张川秀跟着谭剑涛回家照顾他起居。
“当时,曾经想割脉自尽没,但想到父母也就算,天天以泪洗面,川秀就无怨无恼照顾。”谭剑涛语气平淡。
王天逸瞧眼谭剑涛萎缩右手,说句:“他是好人。”语气同样平淡,不过这平淡却带饱经江湖杀场杀气,毕竟残废武林中人,王天逸见得太多。
谭剑涛笑,说道:“没想到这还不是最惨。这是命啊。”
官场俗话说:夫人死轧断街,老爷死人没人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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