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战将,他的心在面对任何情况时都应该是古井不波、丝毫不乱的:在面对刀光剑影冲锋时绝不会混乱;在掩护撤离直挡追兵时绝不会混乱,在手起剑落斩杀任何人时也绝不会混乱。
但他此刻混乱了,就好像黑暗中嗜血的蝙蝠被阳光照到一样,不仅让它目眩,更让它混乱。
看着丁玉展这个“傻子”少爷,混乱的王天逸居然有了自惭形秽和胆怯的感觉,所以他并没有再控马靠近丁玉展。
于是两匹马中间闪了很大的距离,马蹄踏起的黄土弥散在两匹马之间,好像那里涌起了一条波涛滚滚的河,而王天逸和丁玉展就这样隔着这条缥缈的河并头前行。
“兄弟你的志向呢?”丁玉展扭头朝离得远远的王天逸大声的问道:“这三年来可有什么变化?”
易……”
丁玉展苦笑道:“兄弟我现在哪里敢奢望做什么大侠,只是能做几件大侠做的事就不错了。”
“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丁三也服软咯!”王天逸笑了起来,还装了个鬼脸。
丁玉展笑着摇头道:“不服不行啊。一个人和天地红尘江湖比起来算个屁呢?”
“那你还做?”
听到丁玉展最后那句话,王天逸鼻腔里陡地又充满了一股血腥气,呛的他五官好像畏惧那硬挺的鼻子一般,都朝外挪了开去,谈笑自若的表情看起来突然变成了一副惊骇的样子,慌乱的他不自觉的伸手入怀去掏蒙面巾。
从进暗组那日起,王天逸就喜欢上了蒙面巾。
与其说喜欢蒙面的黑色丝巾,倒不如说他喜欢不被看见的感觉:这小小的蒙面巾好像在你和外边之间筑上了一道高墙,而你躲在这道墙后面就像进了家关上门一样,可以做一切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可以面目扭曲的和对方拼杀,那个时候你额头上的青筋在霍霍的跳,好像随时都会崩裂一般,你的牙在激烈的互相摩擦,牙床撑的腮都僵硬的疼,你知道此刻你一定面目狰狞如同野兽,但无妨,你躲在面罩后面,谁都不会看见你这表情,从而联想到咆哮可怖的野兽;
你可以肆无忌惮狞笑着杀
“做力所能及的吧。”丁玉展脸上的笑容收去了,如潮退石出一般露出了脸上坚毅的曲线。
嘴里轻飘飘的说,脸上却刚毅之极,丁玉展的脸上好像突地有道强光一般,把正盯着他看的王天逸撞的身体一斜,手一歪,马头跟着撇了开去,并排而行的两匹马在这轻飘飘的话语后分开了一个叉。
王天逸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这是什么他王天逸并不清楚,他知道的只是这些东西并不是他生来就有的。
这无声的破碎让王天逸心里起了混乱。
能得到“冰将”绰号的人必然是如冰般坚毅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