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内曲径通幽,离得最近的更衣间在不远的温泉套房里,沈琅等了会儿,决定出去找人。
套房内设私汤温泉,日式的设计
以往沈琅这么言语撩拨,肖闻郁已经不会再理她。但这次不同以往,沈琅想撤退回自己的安全领域,肖闻郁当然不会松手。
他俯视沈琅片刻,起身,抬手解了那条被咖啡渍沾湿的领带,默认:“你在追求我,同时又接受着别人的追求,似乎不太合适。”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到肖闻郁出包间去换衣服,沈琅才觉出来。
之前两人处于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状态中,不明说也不说破,随时都可以有人从这段出于打发感情空虚的暧昧中抽身而出。而肖闻郁刚才寥寥三两句话,不但明朗化了这段暧昧,还让她处在了被动位置上。
现在在这段关系中,是沈琅在追求肖闻郁。
话:“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比起肖先生来,我的追求者就不算多了,”沈琅手边喝了一半的咖啡已经凉了,她伸手拿咖啡壶,顺手也给肖闻郁倒满,“上次酒会上搭讪你的人就不少。如果真要算的话,我想这些年追求肖先生的人都能从机场排到会所。”
肖闻郁顿了顿,眉目沉静地回:“什么样的人算追求者?”
沈琅看他一眼,心说,小纯情这是在对她的夸赞故作矜持吗?
没想到肖闻郁波澜不惊道:“约我吃饭,聊天搭讪,接机送花。”他抬眼,曈眸很深,“这样的算追求者吗?”
在说她。
而结合沈琅先前没事找事都能对着肖闻郁撩闲、而他对她态度疏淡的事来来看,似乎,确实,像是她在搭讪追求他。
沈琅捏着咖啡杯柄,回忆了遍细节,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儿顺理成章。
不知道是肖闻郁手段高明,还是她无意间给自己挖了个坑。
手段高明?
沈琅想到自己被肖闻郁冷淡挂过的无数个电话,和他被逗两句就能红的耳廓,觉得还不至于。
沈琅:“……”
沈琅常在肖闻郁这条平静无波的海边走,从没浪湿鞋,他能耐心而拿捏地一退再退,她就心安理得地往前试探撒野,没想到一个不慎,陡然被浪头拍了一回,还挺懵。
反应过来的时候,咖啡壶口已经倾斜了,倒偏了的咖啡顺着木桌纹理往外流淌,黑色的咖啡渍随即滴溅上肖闻郁的西裤。
肖闻郁躲都没躲,甚至还隔着桌子欺身过来,撑臂垂眼,盯着沈琅又问一遍:“你算是我的追求者吗?”
他不刻意收敛气势的时候,气质格外凛冽,言行举止间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与攻击性。沈琅揶揄般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弯唇说:“我对你感兴趣,难道你现在才看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