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他突然想明白个道理。这个世界上,除爸妈,谁都不会再惯着他。
他想回去?他要靠自己回去。
从那天开始,邵麟奇迹般地“正常”。不打架,也不乱飙英语骂人,虽然中文依然生涩且带着点口音,但他开始主动沟通,主动学习。整个暑假,邵麟都在恶补语文数学,练习册刷本又本,再仗着他天生过目不忘能力,进步神速。
再开学时候,邵麟不仅追上大部队,因为英语天生优势,下子跻身“好学生”行列,也交到新朋友。
邵家父母自然是很高兴,以为孩子恢复,把心里那道坎给跨过去。可只有邵麟个人知道,他心里不过口气支着,经年伤口不仅没有愈合,随着时间拉扯,还长成个看不到底隐形黑洞。
须负责。
夫妻俩沉默片刻,邵海峰又是长叹声:“也是麟儿平时不爱说话,中文跟不上,所以才被同学排挤。心理医生建议咱们把人送去全英文教学国际学校。也看,离咱们家最近,26路车过去四站就有所,教学楼都是欧式建筑那个,你知道不?”
“你说国育集团啊?那学期学费就得好几万吧?”
邵海峰犹豫着:“这钱倒也不是没有,孩子上学,这几年特别重要。要是全英文教学,他应该能轻松点……”
“不行!”张静静尖声打断,“那钱是咱们省吃俭用给爸妈存着养老,万谁生个什病,那钱就流水似出去。你要为个别人家孩子,害爸妈没钱看病吗,啊?”
“有次,就坐在这里写作业,然后听着轮船嘟嘟号角,还有海浪拍打礁石声音……就在这里睡着。”邵麟嗓音温柔得就好像那轻盈掠过海岸线风,“后来做个梦,梦见有条船停在这个港口,父母就在那条船上。他们站在甲板上向挥手,说要接回家。兴奋地跑上去,然后,就醒。”
虽然隔那多年,
邵海峰时语塞。
“真,老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孩子问题多。十岁,太大,马上又进入叛逆期,是真搞不定。咱们也算是认真尝试过,没有对不起你家亲戚。”张静静又劝,“看,要是他再这样子,还是送回福利机构,换个更合适家庭吧?咱真要养孩子,不如去抱个刚出生?从小带起,肯定不会这个样子。”
当时,邵麟在门口愣愣地站好久。
明明白天赢打架,这会儿却像是被人当面狠狠打巴掌,整个脑子都是懵。他颤抖手握紧又放松,最后把所有情绪都口咽下去。
他转身回房,步子很急,但又完全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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