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信你吗?”
他幽黑眼底仿佛藏着片镜花水月,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在里面。
“你可以永远在身边,看着。”
她身体缓缓滑下去,阖上眼睛,整个房间烛火也都滑入黑暗。少年将她手贴在脸侧,好似这片温度能亘古停留。
油灯燃尽,房间彻彻底底地黑下去。
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湿漉漉碎发贴在脸上,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薛琼楼推开门走回来,暖橘色光又铺满整间屋子,明亮温暖又充满安全感。他侧坐在床沿,垂眸看着她,眼睫在光下斜出弧弯翘,目光专注:“做噩梦?”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继续问:“什噩梦?”
“梦见,你杀姜别寒。”
薛琼楼背着她,加快脚步。
前后皆是片无边无际黑暗,他将堵爬满紫藤萝墙壁甩在身后,那堵墙壁转瞬间便被黑暗吞没,前方路段紧接着又出现座客栈,两只红灯笼像怪物隐没在黑夜中眼睛,虎视眈眈地垂涎着夜归之人。
少年走进客栈,那两只灯笼在风中旋转圈,也被吞入黑暗。
—
白梨陷在柔软被褥里,仿佛有只手拽着她不断沉入水底,让她辗转难眠。
薛琼楼背身合上房门,面前并排站着三个人。
三人表情麻木,眼底无光,衣角、发丝这些细微边缘处,有米粒大小泡沫飞出来
他眼底笑意冻结瞬,又融融地流动起来,身体欺近,将她身上仅剩烛光盖住,“他就在隔壁房间,你方才已经见过他。”
白梨清晰地记得三人在江畔谈笑场景,那是切切实实、活生生人,颦笑、举动都无比真切,他话抓不到任何漏洞。
抓不到漏洞,她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屋内烛火晃晃,那阵溺水感又笼罩白梨,夜色如片汪洋压在她身上,她昏昏欲睡,费劲地撑起眼皮,抚上少年苍白脸:“如果做是梦,那你现在还会这样做吗?”
“不会。”
今天晚上发生切都太诡异,明明她前刻还和主角团灰头土脸地逃到鹤烟福地,还在洞府中被他搜光身上防身之物,转眼间却又回到琅环秘境开启前晚,原本应该刀剑相向两拨人又变得其乐融融,似乎先前反目成仇只是场噩梦。
这不对劲。
她不能跟着主角团去东域,也不能让他们去东域,继续待在蒹葭渡,才是上上之策。
白梨抱着被褥半坐起来,又黑又顺长发垂在胸前,冷汗涔涔。她抬起头,看见少年端着油灯正要出门,昏黄光逐渐收束在半掩门扉后。
薛琼楼扶着门,迎上她疑惑目光:“是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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